“虎娃!”我大喊一声,追了上去。他突然转身,脸上带着笑,那是他爹生前的笑,虎娃他爹三年前掉进井里淹死了,现在这笑容出现在虎娃脸上,说不出的诡异。
“阿弟,”虎娃开口了,声音却是他爹的,“帮哥个忙,去老槐树底下把哥的鞋拿来,哥的脚冷……”
我停住脚步,想起刘瞎子的话,不能跟任何幻象走。可虎娃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我看见他指甲缝里卡着些泥土,正是爷爷坟墓里的土色。
“放开他!”刘瞎子冲过来,铜钱剑砍在虎娃肩上。虎娃惨叫一声,松开手,我看见他肩膀上渗出黑血,血珠落在地上,变成了槐树叶的形状。
虎娃倒在地上,昏迷前说了句:“阵眼在井里……”
我们在后院的古井里找到了阵眼。那是个密封的陶罐,里面装着爷爷的生辰八字,还有七粒替死丸,其中一粒已经裂开,露出里面的红砂——那是生魂的印记。
刘瞎子说,这口井是当年村里的赤脚医生挖的,专门用来埋替死阵的阵眼。井底刻着北斗七星,每颗星位上都刻着一个名字,第一个,就是我的。
“他们早就盯上你了,”刘瞎子看着陶罐里的生辰八字,“你是长孙,血缘最纯,最适合当阵眼。你爷爷发现后,想把阵眼转移到自己身上,所以才会被他们害死。”
原来,爷爷临终前的反常,不是回魂,而是在和阵眼抗争。他用自己的魂压住了替死阵,才给我们争取了破阵的时间。
现在,我们需要在天亮前毁掉阵眼。刘瞎子让我抱着陶罐站在逆北斗阵中央,他自己则在井边做法,用朱砂在井壁上画满了往生咒。当第一缕阳光照在陶罐上时,我听见里面传来无数的哭喊声,像是有无数魂灵在挣扎。
“阿弟,别怕,”刘瞎子大喊,“把陶罐摔进井里!”
我咬咬牙,把陶罐扔了下去。井底传来“砰”的一声闷响,接着是剧烈的震动,井里冒出大量黑水,带着股刺鼻的臭味。我看见黑水里漂着无数碎纸片,正是我们七个人的生辰八字。
虎娃在这时醒了过来,他摸着脖子上的红绳,说梦见爷爷了,爷爷让他告诉我们,阵眼破了,那些魂灵都往生了。
村里的赤脚医生和棺材铺老板的尸体在当天下午被发现,他们的胸口都插着替死丸,脸上带着惊恐的表情,像是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刘瞎子说,这是阵眼破了,反噬到了他们身上。
事情结束后,我们在古井旁立了块碑,刻上“往生井”三个字。刘瞎子说,以后路过这里,要记得撒把纸钱,算是给那些枉死魂灵的买路钱。
我去后山看爷爷时,发现坟前的桃树开了,粉白粉白的,特别好看。奶奶说,这是爷爷在天上看着我们,保佑我们平安。
现在,每当我走过村口的老槐树遗址,总会想起那个恐怖的守灵夜,想起大栓哥被附身时的样子,想起刘瞎子说的话:“有些事,不是看不见就不存在,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鬼,是人心。”
是啊,人心比鬼更可怕。如果不是有人贪心,想靠替死阵续命,爷爷也不会死,大栓哥也不会犯错,那些无辜的魂灵,也能好好往生。
不过,一切都过去了。阵眼破了,替死阵毁了,村里又恢复了平静。只是,每当深夜下雨,我还是会梦见老槐树底下的陶罐,梦见里面传出的哭喊声,还有爷爷临终前看我的眼神,那眼神里,有不舍,有担忧,还有一丝解脱。
我知道,爷爷终于可以安息了。而我们,也该好好活着,带着爷爷的那份,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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