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没再言语。

他在大声地，放声地哭泣。

她在无声地，默默地为他拭去泪水。

不管流淌多少眼泪，不管时间过了多久，她总是温柔细致，不厌其烦地擦拭，一遍又一遍。

很久很久，张天麟渐渐平缓，心情慢慢平复。

缓缓睁开双眼，垂眸看着眼前人。

“老师...”

声音沙哑，声音低沉，声音艰涩。

“嗯。”她轻轻回应。

“对不起。”

我不该跟你诉说，不该让你为难...

“不哭。”

她再次轻柔地，安慰地说。

“天麟。”

她认真看着他的眼睛，神色复杂。

“谢谢你的喜欢。”

炮弹轰炸在胸膛，血水浇灌在喉，无法出声。

我这是...被拒绝了吗？...

是吧，是的。

倒也很正常。

“你很勇敢，我的学生很勇敢。”

古卿月放下双手，将手背在身后。

“谢谢你今天和我说这些。”

“你的心意，你对我的喜欢，你对我的暗恋，我都知道了，你已经准确传达给我了。”

睫毛轻颤，似蝴蝶扇动翅膀。

“但是老师没有办法回答你。”

“至少现在没有。”

她需要时间思考，需要时间重新审视二人之间的关系。

“给我一点时间。”

古卿月抬头，温婉一笑。

“会有答案的，我会给你一个答案的。”

老师...别再给我希望了...我不想再幻想无法实现的梦...

“真的。”

她不是小孩子，成年人的感情不是儿戏，她需要花费时间认真思忖，认真考量。

“不会太久，不会让你等太久，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嗯。”张天麟艰难挤出一个音节。

古卿月抬头望着夜空。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圆呢。

“好了，天麟。”

古卿月转身走向楼梯。

“回去吧。”

“夜深了。”

“早点睡。”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我们的故事。是句话。不是省略号。

哪有什么答案？...委婉的拒绝，就是答案。

看着她慢慢消失的背影，他的泪水再次奔流而下。

情不自禁开始，词不达意踌躇，言不由衷结束，最后身不由己离开。

老师...

再见。

8月22日。

“去学校要好好照顾自己，自己也这么大了，不要怕钱不够花，想吃什么就买，不够了跟妈说...”

陈倩兰帮张天麟理了理衣服。

“嗯。”张天麟点点头。

“想我们了就给家里打电话，现在通讯这么方便...”

怎么感觉儿子的眼睛有点肿？

“好。”

“听话一点，去学校不要惹事，不要跟不三不四的人玩...”

张孟东看了眼时间，“好了，走吧。”

“儿子。”

陈倩兰朝门口叫道。

“会学就多学点，不会就多吃点。”

“知道了。”张天麟道别：“老妈再见。”

张孟东开车载着张天麟前往高铁站。

张天麟坐在后排，靠在角落，眼神痴呆地看着窗外。

“到学校记得多给你妈打打电话，别老让她惦记你。”

“嗯，好。”

路上，张孟东只和张天麟交谈了一句。

“走了。”张天麟看了眼张孟东，进了站内。

张孟东没有言语，看着儿子消失后，驾车离开。

“呜呜呜...呜呜呜...”

刚进门，张孟东就听耳边传来哭泣声。

“有什么好哭的？又不是不回来了。”

张孟东坐到陈倩兰身旁，轻轻拍拍她的后背。

“谁像你，心是铁做的...”

陈倩兰没好气打了他一下。

【你走了？】

【在车上了。】

【哦。】

八卦一下？

八个毛，这叫关心儿子，儿子的人生大事怎么能叫八卦...

【那个。】

【你和老师...】

【什么情况...】

张天麟苦笑。

还能什么情况。

【结束了。】

【你表白了？】

【嗯。】

卧槽！

儿子终于肯开口了。

为父太欣慰了。

【所以...老师没同意？】

【嗯。】

哈？

害...

同意才不对吧。

也不是说不对，是正常，是概率小。

拒绝了也好，早点死心吧...

唉...

真是可怜了我的乖儿。

唐耀辉不再八卦，这种时候还是要有点眼力见的。

再巴拉巴拉说一堆安慰的话也是放屁，有什么鸟用？

“呼——”

看来老师不会成为自己的弟媳妇了...

张天麟点开那人的聊天框。

对话停留在自己最后一句晚安。

唉...

各奔东西了，都要开始自己的生活...

18:27分，动车抵达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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