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孙安的声音,史进顿时大喜,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曙光。
他用尽全身力气,深吸一口气,沙哑着嗓子喊道:“屠龙手,是我,史进!”
他怎么也没想到,竟能在此处遇到孙安!
此刻,他悬着的心终于稳稳落下,之前所有的担忧瞬间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原来,武大郎一大早就带着大队人马出发了。
由于车队携带的物资较多,行进速度很慢,到了晚上,便在这个地方宿营。
下半夜,轮到孙安巡逻,听到远处隐隐约约传来马蹄声,便立刻警觉起来,迅速带人出来警戒。
“史大郎,怎么是你?”
孙安大声喊道,一边喊一边快步跑了过去。
见史进满身血迹,狼狈不堪,气息微弱,他心中大惊。
史进急促地说道:“快……后面……去救秦统制……”
孙安一听,立刻意识到情况危急,果断一挥手,让几个人将史进抬回营地救治。
自己则带着其他人迅速朝着史进所指的方向奔去,去营救秦明和周义。
得知史进、周义和秦明成功被救回,武大郎大喜过望,一翻身就从床上爬了起来,顾不上整理衣衫,大步朝着众人所在的营帐走去。
不多时,武松、鲁智深、花荣等人也纷纷得到消息,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鲁智深满脸焦急,万分关切地说道:“史大郎,洒家不在,你怎么就伤成这样?
那慕容彦老贼,实在是太狠了,洒家一定要让他脑袋开瓢!”
说着,他握紧着拳头,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恨不得立即赶到青州城,将慕容彦达的脑袋拧下来挂在树上!
史进脸上露出痛苦的惨笑,想要挣扎着爬起来给武大郎行礼。
武大郎见状,连忙伸手按住他:“史大郎,别动!你伤势严重,好好躺着。”
“哥哥……史进不辱使命,将秦统制带回来了……”史进虚弱地说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欣慰。
武大郎轻轻拍了拍史进的手,又看向同样受伤的周义,心疼地说道:“你们都受苦了!”
说着,他亲自开始为史进解开甲胄,准备给他处理伤口。
史进连忙说道:“哥哥,小人不要紧,只是一点皮外伤而已……”
他的目光转向躺在一旁昏迷不醒的秦明:“先救秦统制……
他一天连杀了四场,流了太多血,再这样下去,恐怕……”
武大郎蹲下身子,仔细查看秦明的伤势。
只见秦明浑身是血,四肢无力地瘫在那里,面色如纸般苍白,双眼紧闭,干裂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若不是胸口还在微微起伏,真的很难让人相信他还活着。
孙安也走上前来,帮忙替秦明解下覆着厚厚一层血迹的甲胄。
当撕开秦明的衣裳时,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秦明全身上下到处都是伤口,有被刀砍的,有被枪刺的,深深浅浅,触目惊心!
孙安心中震撼不已,一边为秦明清理伤口,一边在心里感叹:这究竟是怎样的一条汉子!
又是经历了怎样残酷的厮杀,才能在一天之内大战四场,还能撑到现在!
如果换成自己,他真不敢确信还能活着回来。
武大郎看着昏迷不醒的秦明,脸色变得铁青。
秦明堂堂一个统制,竟然被慕容彦达害成这样!
武大郎心中懊悔不已,暗暗自责:都怪自己低估了慕容彦达的狠毒!
要是早知道他会对秦明下如此狠手,自己说什么也会亲自带着武松、鲁智深等人前去接应。
他紧咬着牙关,颧骨上的青筋暴起,心中暗暗发誓:
慕容老贼,李清照的仇,秦明的债,我迟早都要跟你算清楚!
“周义,张青呢?他们怎么没跟着回来?”这时,花荣满脸担忧地问道。
史进闻言,心中一惊,说道:“我让他们带着秦统制的儿子,从河道翻山先走的。
怎么?他们还没到吗?”
众人见史进三人伤得如此严重,原本都以为张青等人凶多吉少,回不来了。
但武大郎没有说话,大家也都心照不宣。
听史进这么一说,营中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每个人心里都沉甸甸的,充满了担忧。
鲁智深大步跨出营帐:“哥哥,洒家去也!不管怎样,都得把菜园子找回来!”
武大郎点了点头。
半个时辰后,就在众人忙着给史进、秦明和周义处理伤口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
不多时,只见鲁智深提着禅杖,风风火火地走进来,张青就跟在他身后。
只见他浑身湿漉漉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整个人写满了疲惫与憔悴。
身上的衣服多处被划破,一道道带血的伤痕露在外面,有的伤口还在不断渗出血来,将衣服染得更加斑驳。
他脚步虚浮,每走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怀里却还紧紧抱着一个熟睡的小孩,正是秦明的儿子虎儿!
众人心知,这一路必定经历了数不清的磨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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