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霓裳沉默了。

她自然明白这同命锁的特殊性，也知道一旦建立链接，两人之间的关系将变得密不可分，成了字面意义上的“同命鸳鸯”。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苏砚心的要求......并不过分，甚至可以说是......顺理成章。

因为这同命锁一旦链接，便极难取下。

链接之后，彼此就成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不结婚......确实很难收场。

但是......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望向了姜夜璃。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仪器发出的轻微嗡鸣声。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姜夜璃会崩溃、会拒绝的时候。

她却忽然平静了下来。

“我同意。”

她擦干眼泪，抬起头，看着苏砚心，声音虽然还有些沙哑，却带着一种异样的坚定：

“只要......能救他......”

“我同意。”

......

“我同意。”

当姜夜璃颤抖着吐出那三个字时，时间仿佛重新开始流动。

“你们每个人都带着算计而来，却要装作救世主。”

她没有再看苏砚心，也没有看姜明月，而是重新转向医疗舱，指尖轻轻划过舱盖：

“可我能怎么办呢？就算是逼我喝下毒药，只要能让他睁开眼睛......”

白霓裳叹了口气，不忍地转头，却只见姜夜璃说完之后，泪水又大颗大颗砸在医疗舱上。

少女在哭，但嘴角倔强地抿成直线。

她凌乱的双马尾微微颤抖，只感觉有团火在胸腔里燃烧。

其实她想尖叫说这不对，想砸碎那些该死的锁链，但陆见星逐渐跌落的体征，正提醒着她那残酷的倒计时。

苏砚心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她没有再犹豫，拿起同命锁的另一半，缓步走向实验舱。

姜夜璃起身后退两步，让出一个位置，舱盖缓缓开启。

“姜小姐......你应该明白，当人的命理纠缠到这种程度......”

苏砚心叹了口气，转动锁扣，那古器的银色纹路里突然绽放出刺目金芒：

“世俗的契约反而是最轻的枷锁。”

“会疼吗？”

姜夜璃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苏砚心怔了怔。

她想起五岁那年被按在手术台植入第一枚神经契约芯片时，也是这样问过父亲。

父亲怎么回答的？

哦，他说：“想要得到什么，总要学会先疼。”

链接前的最后一刻，苏砚心看了姜夜璃一眼。

“应该比你想象中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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