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场诗:大漠黄沙埋古寺,残灯欲续问西天。修罗雾锁三途路,佛子心通万法缘。业火重燃莲瓣裂,金刚怒目杵头悬。须知宝相非空色,一滴清油照大千。
却说道衍和尚与慧明小沙弥别过朱棣,携锦衣卫千户陈武并二十精骑,一路西进月余,早见黄沙漫野,驼铃咽风。这日正行至流沙界边缘,忽见天际黑云如铅,细沙打在甲胄上沙沙作响,陈武勒马道:“先生,这沙雾来得蹊跷,怕是有妖邪作祟。” 道衍手抚残灯,果觉怀中碎片震颤,抬眼望去,但见前方沙丘如活物般蠕动,沙粒聚成幢幢赤影,正是修罗族 “业火幻形” 之术。
“来得好!” 道衍禅杖顿地,金光扫开三丈沙雾,露出雾中三十余骑修罗鬼卒。这些鬼卒足不沾沙,骑乘骨龙兽,背插赤羽旗,旗上绣着扭曲的 “灭” 字。为首者却是个赤发女子,面覆金鳞,腰间悬着九环锡杖 —— 正是阿罗睺之妹阿修罗女,号 “业海罗刹”。
“和尚,你毁我兄长法体,今日便拿你心肝祭旗!” 阿修罗女锡杖一挥,骨龙兽齐吼,喷出赤焰毒雾。陈武一声令下,锦衣卫列成雁翎阵,弩箭齐发。怎奈弩箭入雾即熔,反激得毒雾更盛。道衍见势,急唤慧明:“速结‘琉璃净光印’,护住众人!” 师徒二人双手合十,残灯碎片腾空,化作半盏金灯悬浮头顶,光罩所及,毒雾竟凝成血珠落地。
阿修罗女见状,冷笑一声:“凭残灯也敢闯无生佛窟?那佛窟早被我族种下‘灭灯修罗藤’,便是燃灯古佛亲临,也要折在藤蔓之下!” 言罢,她踏沙而歌,沙中突然窜出万千赤藤,藤上生着锯齿般的叶片,尖端滴着黑血,正是能吞噬佛力的业障之藤。
锦衣卫刀砍藤断,断口却喷出毒汁,沾者即腐。道衍心焦如焚,忽记起太行山脉梵文所记:“无生佛窟,以过去佛灯油为引,需破‘因果三劫阵’。” 当下瞑目观想,残灯碎片中竟映出佛窟方位 —— 在三重沙海之下,以金刚力士像为门。他急喝陈武:“随我向西北方冲!见巨石如力士握拳处,便是入口!”
众人冒死突围,行至正午,果见一柱擎天巨石,状若金刚怒目,拳心向内。道衍以血滴石,大喝:“昔年燃灯传法,今我来寻!” 巨石应声开裂,露出深不见底的石阶,隐隐有梵钟之声从地底传来。阿修罗女欲追,却被流沙突然涌起的金色佛纹挡住 —— 正是佛窟自带的 “八部天龙护界咒”。
众人沿阶而下,行数百步,眼前豁然开朗。但见洞穴四壁嵌着夜明珠,中央一座七层八角石塔,塔顶供着拇指大小的青铜灯盏,灯中残油如琥珀凝固,正是 “过去佛灯油”。石塔周围,八尊一丈高的金刚力士像环立,手中兵器皆泛冷光,却是 “不动明王护法阵”。
“小心!此阵需以‘慈悲心’破‘忿怒相’。” 道衍话音未落,金刚力士突然眼泛红光,挥杵便砸。陈武举刀相迎,却如中钢铁,虎口震裂。道衍见力士身上刻着 “贪、嗔、痴” 三毒纹,顿悟:“诸行无常,诸法无我!” 双手结 “智拳印”,残灯光芒注入力士眉心。为首力士忽现痛苦之色,兵器当啷落地,其余七尊亦随之僵化。
正当众人欲取灯油时,洞顶突然裂开,阿修罗女竟以血祭强行破了护界咒,率鬼卒杀至。她手中托着业火莲子,此刻已长出三瓣赤莲,花瓣上 “未来” 二字泛着妖异光芒:“和尚,你以为佛窟是净土?当年燃灯古佛圆寂时,这灯油便沾了他的业障!” 说着将莲子抛入石塔,塔身竟开始崩裂,灯盏摇摇欲坠。
道衍大骇,心知灯油若毁,琉璃佛灯再无重铸之望。危急时刻,他突然想起如来佛祖所言 “佛心永存”,当即盘膝坐于塔下,以残灯碎片贴胸,诵起《金刚经》:“如来说有灯油,即非灯油,是名灯油……” 经文化作金色光网,稳住塔体。慧明趁机攀上石塔,以袈裟裹住灯盏,却被残留的业障反噬,手臂瞬间青肿。
陈武见小沙弥遇险,怒喝一声,挥刀斩向阿修罗女。他本是凡人,却因忠义之气护体,刀光竟带龙形 —— 原来朱棣曾赐他 “玄武佩”,暗含帝王之气。阿修罗女轻敌,被一刀砍中左臂,金鳞面具崩裂半片,露出底下布满咒纹的脸庞。她尖叫着后退,却将业火莲子留在洞中,莲子触地即燃,竟引动石塔底层的 “无生业火”,整个洞穴开始坍塌。
道衍急收灯油,以残灯引动佛纹,在岩壁上打开生门。众人刚冲出洞口,流沙便将佛窟彻底掩埋。回望黄沙漫漫,陈武擦汗道:“先生,这灯油怎的如此烫手?” 道衍凝视灯盏,见残油中竟映出自己眉间黑气 —— 原来阿修罗女所言非虚,过去佛灯油确含古佛圆寂时未消的业障,需以 “现在”“未来” 二油调和,方能净化。
“前路漫漫,更胜从前啊。” 道衍叹罢,忽觉怀中莲子残片发烫 —— 那业火莲子虽被击碎,却有一丝气息混入灯油。而远在千里之外的幽冥血海,业火红莲的根茎已穿透修罗域壁垒,在人间地底悄然蔓延,只待 “未来” 之刻,绽放出吞噬光明的恶之花。
众人整顿行装,继续向西。这一回,道衍得了过去灯油,却也种下新的业障;阿修罗女虽败,却布下更狠的杀招。正是:佛魔博弈无休日,一盏残灯照大千。欲知 “现在佛灯油” 藏于何处,道衍又将遭遇何等劫难,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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