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府的偏门在身后缓缓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夜风穿过庭院,卷起几片凋零的牡丹花瓣,在空中打了个旋儿,又轻轻落下。杨龙走在最前面,手中的念气木棍微微发烫,金色的纹路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仿佛在呼应着什么。豆豆紧随其后,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衣袖,目光扫过两侧的花丛——那些牡丹开得极盛,在月色下泛着淡淡的银光,却莫名给人一种哀伤的感觉。
“站住!”一声厉喝突然从前方传来。众人脚步一顿,只见两名家丁提着灯笼从假山后转出,满脸戒备。其中一人身材魁梧,手中的棍棒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另一人瘦削精干,腰间别着一把短刀。两人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来回扫视,显然对这伙深夜闯入的不速之客充满怀疑。
砂时计反应最快,她“啪”地展开象牙扇,半掩朱唇,露出一副委屈又傲然的神情:“这位大哥,我们可是李逍遥李掌门的朋友,特意来拜访刘尚书的。”
“李掌门?”魁梧家丁皱了皱眉,手中的棍棒稍稍放低了些,“你们有何凭证?”
杨龙上前一步,拱手道:“在下杨龙,曾与李掌门在蜀山论剑。听闻刘尚书身体抱恙,特来探望。”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庭院深处,“当年李掌门与林月如姑娘曾在贵府救过刘尚书一命,此事想必府上老人还记得。”
瘦削家丁的眼神微微一动,低声对同伴道:“老张,他们说的好像是三十年前那件事……”
魁梧家丁犹豫了一下,目光在众人身上逡巡。豆豆适时地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那是他们在蜀山脚下买的仿制品,上面刻着模糊的剑纹。她将玉佩递给家丁,温声道:“这是李掌门赠予的信物,虽不值钱,却是一份心意。”
家丁接过玉佩,翻看了几眼,又低声交谈了几句。最终,魁梧家丁点了点头:“几位稍等,容我去通报一声。”说罢,他转身快步走向内院,另一名家丁则留在原地,目光依旧警惕。
等待的间隙,豆苗悄悄凑到杨龙身边,低声道:“爸,你说他们会信吗?”
杨龙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多言。他的目光落在庭院深处的回廊上,那里隐约有灯火晃动,映出几道匆匆的人影。片刻后,魁梧家丁返回,态度明显恭敬了许多:“几位贵客,老夫人有请。”
众人跟随家丁穿过曲折的回廊,两侧的牡丹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淡淡的香气。回廊尽头是一间宽敞的厅堂,烛火通明,陈设典雅。一位雍容华贵的老妇人端坐在主位上,虽已年过六旬,但眉目间仍能看出年轻时的风采。她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最终停留在杨龙脸上。
“几位自称是逍遥的朋友?”她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丝威严。
杨龙上前行礼:“晚辈杨龙,见过老夫人。冒昧打扰,还望见谅。”
老夫人微微颔首,示意众人入座。侍女们奉上热茶,茶香袅袅,驱散了几分夜色的寒意。老夫人轻啜一口茶,缓缓道:“逍遥那孩子,已有多年未曾来过尚书府了。不知他近来可好?”
豆豆接过话头,温声道:“李掌门一切安好,只是蜀山事务繁忙,难得下山。他时常提起当年与林月如姑娘在贵府的往事,对刘尚书也一直挂念。”
老夫人的眼神微微一黯,似是想起了什么。她放下茶盏,轻叹一声:“晋元那孩子……如今虽在朝中为官,但总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几位深夜来访,想必不只是为了叙旧吧?”
杨龙与豆豆交换了一个眼神。豆豆轻声道:“实不相瞒,我们听闻刘尚书身体不适,特来探望。另外……也有些关于往事的疑惑,想请教一二。”
老夫人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晋元此刻应在书房,我让人带你们过去。”她招来一名侍女,低声吩咐了几句。
众人起身告辞,跟随侍女穿过几道回廊,来到一间僻静的书房前。侍女轻轻叩门,里面传来一个温润的男声:“进来。”
推门而入,书房内的陈设简洁而雅致。书架上摆满了古籍,案几上摊开着一卷奏折,墨迹未干。一位中年男子站在窗边,背对着门口,身形修长,一袭青衫衬得他气质儒雅。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来,面容清瘦,眉宇间带着几分书卷气,但眼神却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忧郁。
“几位是?”刘晋元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带着些许疑惑。
杨龙上前一步,拱手道:“刘尚书,在下杨龙,曾与李逍遥李掌门有些交情。今日冒昧来访,还望海涵。”
刘晋元的眼神微微一亮:“逍遥兄的朋友?”他示意众人入座,亲自为众人斟茶,“不知逍遥兄近来如何?”
豆豆接过茶盏,轻声道:“李掌门一切安好,只是蜀山事务繁忙,难得下山。他时常提起当年与您和林月如姑娘的往事。”
刘晋元的动作微微一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放下茶壶,苦笑道:“往事如烟……如今月如她……”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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