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血溯1985
1987年9月22日凌晨4点30分,广汉县医院废弃仓库的铁门在狂风中哐当作响。
陆文渊的机械义肢深深插进自制的时空门框,青铜零件像饿狼般咬住他的腕骨。鲜血顺着门框上《考工记》的铭文流淌,在门槛凹陷处汇成"1985.7.15"的日期——那是他记忆中第一次被林悦抽血的日子。仓库角落里,七名变异队员围成半圆,他们青铜化的声带振动着发出和声:
"回...去...阻...止..."
声波震碎了仅剩的玻璃窗,月光如淡青色的液体泼洒进来。陆文渊看见自己的血在门框上分出三十七条支流,每条都对应一个长江沿岸的城市坐标。当第一缕晨光照射门内漩涡时,漩涡突然凝固成镜面——
镜中清晰映出1985年上海生物所的地下室:年轻的林悦穿着白大褂,手里针管贴着"哺乳批次-0"的标签。她身旁的保温箱上缠满青铜丝,箱体表面渗出细密的血珠,正被某种力量牵引着组成DNA螺旋。最可怕的是,镜中23岁的自己正被两名GRU特工按在椅子上,左臂静脉插着三根采血管。
"那不是抽血..."
变异队员老李的喉结裂开,钻出青铜色的根须,"是提取时空锚点..."
陆文渊的机械义肢突然传来剧痛。液压管爆裂的瞬间,淡青色液体喷溅在时空门镜面上,将1985年的影像染成一片混沌。当液体退去时,场景已切换到林悦的办公桌——抽屉里静静躺着七枚少先队徽章,每枚背面都刻着未来的日期:最近的是1987年9月20日,最远的写着2010年5月1日。
"队长...看门框..."
最年轻的队员小刘突然跪下,他的头盖骨完全透明化,大脑皮层上浮现出三星堆地图。时空门的青铜门框正在生长新的纹路——那是用血绘制的世博会中国馆施工流程图,在"地基浇筑"步骤旁,赫然画着个戴红领巾的男孩侧影。
晨光突然大盛。第一缕阳光穿透门框时,所有变异队员同时发出非人的尖啸。他们的身体迅速瓷化,在表面裂开细密的纹路,组成《墨子》经文的片段。老李用最后的人声喊道:
"她抽你的血...是为了给远儿铺路..."
他的身体爆裂成七枚骨瓷齿轮,自动嵌入时空门轴。门内的漩涡突然加速旋转,将1985年的影像撕成碎片又重组——这次显现的是生物所顶楼的禁闭室,一个穿病号服的小男孩正用蜡笔在墙上画太阳,他手腕上插着的输液管里,流动着泛青铜光泽的血液。
"陆远?!"
陆文渊的惊呼声中,时空门突然产生巨大吸力。他的机械义肢被青铜零件绞碎,鲜血喷涌而出,在门框上组成最后一行文字:
**"父血开锁,子血铸魂"**
在完全被吸入前,他最后看见镜中的小陆远转过头来——那孩子瞳孔里没有眼白,只有旋转的青铜星河,嘴角扬起与青铜婴儿一模一样的微笑。
第二节 脐带镜像
1985年7月15日下午3点17分,上海生物所地下实验室的紫外线灯嗡嗡作响。
陆文渊从时空门跌出来时,后脑重重磕在青铜培养罐上。罐体表面的冷凝水渗进衣领,带着三星堆泥土特有的腥气。他眯着眼睛适应刺目的蓝光,看见二十三岁的自己正被按在采血椅上——年轻版的陆文渊左臂插着三根导管,鲜红的血液在玻璃器皿中分层,最底层沉淀着诡异的青铜色颗粒。
"文渊?你怎么......"
林悦的声音从右侧传来,精准得像是排练过千百遍的台词。她手里的针管还滴着血,白大褂领口若隐若现地露出GRU的金属徽章。脖颈上的青铜吊坠在蓝光中泛着幽芒,坠子里封存的微型世博会场馆模型正在自行扩建——中国馆的地基里游动着无数发光红点,像极了人体血液中的红细胞。
实验室突然剧烈震动。
保温箱的钢化玻璃爆出蛛网裂纹,里面淡青色培养液急速减少,仿佛被什么生物饮尽。陆文渊挣扎着爬起来,发现1985年的林悦丝毫不惊讶他的出现,反而快步走向记录台,在实验日志上写下:"时空闭环第37次验证成功,锚点误差±2.7%"
"你早就知道我会来?"陆文渊的机械义肢下意识摸向腰间,却抓了个空——1987年的装备没能穿越时空。
林悦的钢笔尖在纸上顿了顿。她转身时,白大褂下摆扫过冷藏柜,露出里面排列的七支试管——每支都贴着"陆文渊血样"的标签,日期从1983年跨越到1987年。
"不是知道。"她取下青铜吊坠放在显微镜下,"是计算。"
镜筒投射出的影像让陆文渊浑身发冷:成年的陆远站在世博会工地,正将自己的血滴入混凝土搅拌车。而背景里未完工的中国馆钢结构,分明是按照三星堆神树的根系设计的,每根"钢筋"表面都刻着微缩的《考工记》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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