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阁的檐角,银蝶风铃突然响起,混着远处菩荠观的晨钟,在晨雾中织成一曲冰与火的和弦。而在阁楼深处,那本《极北冰龙异闻》的最新一页,不知何时多了幅插画:冰龙将军与魔帝重叠的身影,正隔着雾,望着红衣少年替白衣仙人系上最后一盏银蝶灯,灯芯上跳动的,是能融化万年玄冰的,人间灯火。
咒印烬灭·霜阁论鬼
未央阁的雕花木门在暮色中轻响,谢怜的油纸伞尖挑着半盏银蝶灯,花城的银饰声混着细雨,惊醒了案头校书的帝寒玄。他指尖划过的书页突然凝结出冰棱,却在看清来人时,将灭世剑的剑柄上的霜鳞纹章藏入袖口。
“寒渊先生,又来叨扰了。”谢怜的声音带着歉意,衣摆上沾着的鬼新娘花粉,竟在接触未央阁的魔气时自动焚化,“昨夜斩鬼时,发现怨灵体内有极北的冰毒,便想问问……”
“太子殿下是想问,为何鬼新娘的诅咒,与八百年前须黎国的血冰咒如出一辙?”帝寒玄推了推金丝眼镜,面具边缘露出的银发上,别着枚新雕的冰晶蝴蝶,翅膀上刻着雨师国的水纹,“本店正巧有本《北境战纪残卷》,记载着须黎将军裴茗与雨师国女将宣姬的恩怨。”
残卷惊风·霜字显形
花城的银蝶突然掀飞书架上的古籍,露出夹在其中的羊皮卷,上面用冰血绘着裴茗的明光剑与宣姬的蛇纹鞭,相交处冻结着半滴泪。帝寒玄的指尖划过画面,冰棱竟在裴茗的剑穗上凝结出“负约”二字,在宣姬的蛇瞳里映出“永寂”的残影。
“宣姬本是雨师国的冰麟将军,”他的声音像浸了永夜的月光,“八百年前与须黎裴茗私定终身,却因两国开战,被裴茗用明光剑斩断了冰龙誓约。她的怨灵,至今还缠着须黎国的‘冰麟纹’军旗——”他忽然望向谢怜,琥珀色眼底闪过一瞬红芒,“就像冰龙将军的尸骸,至今还守着极北的永夜。”
魔纹暗涌·霜核微灼
谢怜的指尖划过羊皮卷上的冰血文字,忽然发现每道笔画都与他袖口的咒文印记共鸣。帝寒玄的灭世剑在袖中轻颤,剑脊深处的金红细线,此刻正随着谢怜的动作亮起微光——那是被他亲手摧毁的怜光咒,在谢怜的愿力下,于魔核深处生出的,倔强的芽。
“所以鬼新娘的花轿,专挑佩戴冰麟纹的人?”花城的银蝶停在宣姬的蛇纹鞭上,蝶翼突然染了血色,“裴茗那老东西,当年可是用宣姬的冰龙誓约,换了须黎国三十年太平。”
帝寒玄忽然冷笑,面具下的红瞳映着花城眼底的锐意:“探花郎倒是清楚。不过你可知,宣姬的怨灵为何偏在此时复苏?”他指尖点在羊皮卷上的“永寂冰原”四字,冰棱突然炸成血雾,“因为苍澜仙界的执法者,正在冰层下寻找某具,心口嵌着武神咒文的冰雕。”
霜语惊风·魔心半掩
谢怜的睫毛剧烈颤动,他忽然想起在鬼市见过的冰晶,上面的霜鳞纹章与羊皮卷上的冰麟纹几乎相同。帝寒玄的袖口露出半片冰鳞,在谢怜的注视下,竟自动覆上魔气化作普通皮肤,却在腕间留下道极淡的、金红色的咒印残影。
“先生的藏书……”谢怜的声音突然轻得像雪,“为何总与极北的传说,还有我的咒文有关?”
帝寒玄转身取出包好的古籍,纸包上用苍澜古字写着“雨师国祈雨典”,却在递给谢怜时,指尖划过对方掌心的老茧:“太子殿下读这些杂书,不如多练些能暖手的咒文——”他忽然顿住,发现谢怜掌心的温度,竟透过纸包,在他冰鳞上融出极小的水痕,“比如,当年在悦神大典上,你渡给冰龙将军的,那丝愿力。”
子夜霜华·魔迹可寻
谢怜与花城离去后,帝寒玄倚在未央阁顶的飞檐上,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面具下的唇角还残留着方才说话时的微颤——他竟在不知不觉间,用了八百年前与谢怜说话时的、近乎温柔的语气。灭世剑突然出鞘,在月光下映出他心口的琉璃冰核,那里不知何时,竟又浮现出极淡的怜光咒纹路。
“本座明明毁了咒印……”他低咒,却看见剑刃上倒映着谢怜翻开“雨师国祈雨典”的画面,书页间夹着他新放的冰晶蝴蝶,翅膀上刻着“宣姬怨灵藏于须黎军旗”的提示,“罢了,就算魔核成灰,这双眼睛还是要替你,看遍这人间的风霜雨雪。”
魔界深渊的血池突然沸腾,倒映出苍澜仙界的追兵已破永夜之门,正对着冰雕残骸举起诛魔剑。帝寒玄的红瞳骤然收缩,灭世剑上的霜鳞纹章发出刺目寒光——那具冰雕里,还封着他八百年前为谢怜留下的、最后一丝未被污染的龙血。
“敢动本座的封印……”他的声音混着龙吼,震得未央阁的冰棱纷纷坠落,“便让你们尝尝,被自己的正义之剑,冻成永恒冰雕的滋味。”
晨雾初散·霜雪同辉
次日清晨,谢怜在“雨师国祈雨典”里发现张字条,墨迹在阳光下显形为冰蓝色龙文:“宣姬的蛇纹鞭,藏在须黎国的冰麟军旗里,而裴茗的明光剑,至今还带着她的冰龙血。”他指尖发烫,忽然想起昨夜告别时,老板袖口露出的、与冰雕相同的霜鳞纹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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