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了。
卫生间内,屋外的光照进来,但却没能全部照亮,淋浴间内,依旧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隔着磨砂玻璃,看不清楚。
俪食其踩着光,踏入卫生间,在墙上一拍:咔哒~
“嗯?”他皱起脸,又用力一按,清脆的开关声里,灯依旧没有亮。
“滴答...”又是一声,水滴间隔的时间,更短了。
“好烦啊.....”他不再纠结于灯光,直接走向了淋浴间,一把推开了门,一双眯的都要看不见眼珠的眼睛在淋浴间里一扫,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他往前走了两步,伸出手,将淋浴头的开关拧紧,转过身,向外走去,那只被水打湿了一点的手,顺着身体的动作,扯住淋浴间的把手,就要把门关上。
厚厚的磨砂玻璃关上的刹那,忽然,一只苍白的手,从门缝里伸出,一把抵住了门!
而在这个瞬间,上一秒还在仿佛即将要睡过去的俪食其陡然回身,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握在手里的棋子,瞬间从指缝里暴起,直奔那只抵住门的手。
就像是被赤红的烟头烫到了一般,棋子击中的瞬间,那只苍白的手嗖的一下缩了回去,俪食其刚刚抬起的手,一下抓了个空,拍打在厚厚的磨砂玻璃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给老子出来!”俪食其脸上此时哪里还有刚才的困倦,俊逸的五官狰狞凶暴,眼中凶光毕露,嘴唇开阖间,一枚枚棋子飞蝗般喷出,顺着还没完全关上的门蜂拥而入。
门外走廊上的灯光也开始急速闪烁,俪食其一把抓住浴室门把手,噼里啪啦的清脆撞击声里,一颗颗棋子在浴室中反冲回来,隔着玻璃在门后上快速落下,隐约间,一个由十数枚棋子构成的棋阵就镶嵌在门后。
他看着外面忽明忽暗的灯光,光影的闪烁间,映照的俪食其那张脸上,满是暴戾,他猛地放开门把手,一步踏出了卫生间,踏入了那不断闪烁的光暗当中。
在踏入的瞬间,一张高度腐败的脸,不见瞳仁,黑洞洞的眼眶,紧紧贴在他的脸上,不足半寸!
………………
悬崖边缘的巨大城堡中,几乎顶到了天际的阴云,滚滚的黑云翻腾聚合,一道道宛若熔浆般的深红光线从云层的缝隙里挤出,带着深沉的恶意,扑向大地。
大床上的黎庶昌在识海深处一声穿云般的啼鸣里猛地苏醒,他一咕噜翻身坐起,拳架顺从着本能架好,此时但凡有蚊蝇落身,迎接它的,就是一个将拳术练进了骨髓里的术脉大师的全力一击。
但直到脑袋完全清醒,黎庶昌都没受到任何侵袭,他眼珠子一转,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所在,他此时正站在一张厚厚的柔软大床之上,四周有薄薄的轻纱笼罩,隔着纱帐,能够看到一个个人影在走动。
其中,有一个人影正站在床边,紧紧的靠着床,与他隔着不到半米的距离,中间仅有这么一层一口气就能吹动的纱帐!
似乎是察觉到纱帐内黎庶昌的目光,那人影猛地一动,黎庶昌几乎本能的就要出手,但在伸手的刹那,他脑中灵光一闪,嗖的一下躺回了床上,不得不说,术脉拳师对于劲力和身体的把握即便是在武道当中,也是冠绝众道,偌大的身形砸在床上,竟然半点声音都没发出。
他保持着正常睡眠时的呼吸节奏,一只眼紧闭,一只眼只留下一道微不可察的缝隙。
隔着纱帐的间隙,黎庶昌看到了一个女人。
一个浑身穿着像是被血水浸透了的大红仆装,长长的黑发一缕缕的沾在脸上,从脸上不断流淌出来红黑相间的血液,没有嘴唇,没有牙齿,原本是口腔的地方,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黑洞洞的血坑,一根柔嫩粉红的长舌垂在外面,耷拉在下颌。
隔着覆面的黑发,浑浊青黑的瞳仁顺着纱帐的缝隙向内窥视,良久,她缓缓的伸回了脑袋退去。
黎庶昌连心跳的节奏都没有发生任何变化,直到这不知道是不是侍女的玩意扭曲着身躯转回去,这才缓缓放下了体内提着的劲力,而从外表上看,他甚至连肌肉活动的痕迹都看不出来。
这也是术脉拳师对于身体的控制能力的表现,也是为什么诸多超凡路径的人最讨厌和术脉拳师肉搏的原因,实在是这帮老阴逼出手毫无征兆。
就像是此时的黎庶昌,看着好似还在沉睡,但一旦动起手来,这厮就能用这身好像一点力气都没积蓄的肌肉打出令人震撼的狂猛力道。
(有回身探查的举动,代表着有猎杀的欲望,还有那个手....)黎庶昌隔着纱帐望过去,刚刚那女鬼的双手和纱帐外其他走动的女鬼一般,都向前低垂着,十指指甲尖利细长。
黎庶昌可不会以为这玩意也会做美甲,真要被挠上一下,恐怕就和被十把匕首一起捅过来没什么区别。
(那根舌头和嘴也有问题....不过这些玩意好像不会主动揭开这层....emmmm...蚊帐?但这种疯狂提醒着我的危机感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这地方处处是风险?我怎么会在这里?)脑子转动间,黎庶昌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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