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此时此刻的她，最想做的事情是报复，是发泄，是狠狠的羞辱眼前这个小贱人。

“啊啊啊啊啊。”

“我要杀了你！”

看着四周同事们奚落，嘲笑，讥讽以及低笑神色，陈虹再也绷不住了，彻底疯狂，她大叫着向着黄敏冲出，好似疯婆子般伸出八爪鱼的指甲，在黄敏脸上乱刨，刮出一道道血红伤痕。

黄敏也不甘示弱，“老娘会怕你？”

两人当即在红叶地产大打出手，各自抽对方耳光，揪头发，扯烂对方外衣内裳，撞翻了办公展柜，随手抓起各种物品都朝对方身上招呼，吓得旁边看热闹的同事们大惊失色，尖叫连连，不断后退。

当赵乾坤来到红叶地产时，看到的正是两人滚在地上胡乱撕打的一幕，直接就惊了。

“哈哈哈哈，痛快！老娘再也不用看那个臭婊子的马脸了，更不用卑躬屈膝的当牛做马了。”

令赵乾坤意外的是，被红叶地产彻底扫地出门后的黄敏，非但没有丝毫沮丧，反而畅快大笑，一脸豪迈，宛若干了打胜仗后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武林豪侠。

迎着赵乾坤惊讶的神色，黄敏那伤痕累累的脸颊破天荒有些绯红，略显几分局促，随即横了他一眼，“咋啦？没见过女人打架吗？”

赵乾坤失笑摇头道：“不是，我只是意外你会这么豁出去。”

黄敏突然沉默下去，哀叹一声，抱头捂脸呜咽哭诉道：“完了，全完了。”

黄敏哭了会儿后，却又立即恢复正常，扭头看向赵乾坤，似哭似笑，半真半假的说道：“老同学，你是专程来看我笑话的吧？”

赵乾坤摇头，“我想买些手机，本想请你帮忙，谁料....”

谁料碰巧遇上你跟人干仗....

黄敏却突然眼睛一亮，“你想做生意？搞手机批发？”

“额...不是，只是买几部用，你有介绍吗？”赵乾坤连忙解释道。

黄敏突然泄气，随口说道：“诺基亚吧，就神女广场外坎那家手机营业厅，价格有些贵，四五千左右，不过那是对别人来说，至于老同学你嘛，肯定负担得起。”

赵乾坤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黄敏，“帮我买三部，不，买四部，另外办四张手机卡，唔，你自己留一部，对了，银行卡密码是六个八。”

黄敏知道赵乾坤是个有钱人，也不意外，更没有多问，只是神色迟疑，看着银行卡，笑道：“你不怕卷款潜逃？”

赵乾坤笑道：“这张卡里面就几万块钱，你若有需要，尽管支取就是。”

黄敏愣了愣，随即一咬牙一跺脚，好似下定决心，她一脸豁出去的表情，“罢了，就当被你包养了。”

这年头，几千块就能包一个女的，几万块钱，能包人一年。

赵乾坤无奈，“你想哪儿去了，只是请你帮个忙。”

黄敏狐疑的看着他，“真对我没想法？”

赵乾坤咳了咳，掩饰了尴尬，赶紧撇开话题，“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吧。”

黄敏瞥了眼赵乾坤，眼神略微有些复杂，好似幽怨。

“走吧。”

她雷厉风行，当场就要去营业厅，却被赵乾坤拉住，“等会儿。”

黄敏意外：“还有事儿？”

赵乾坤指了指黄敏，有些啼笑皆非的说道：“你就这身打扮去营业厅啊。”

黄敏捂脸，扭头就走。

换了身衣服后，黄敏找熟人买了三部诺基亚，顺便把卡办好，由于是找的熟人，七折价，可依旧花了好几千。

零一年的好几千，相当于二十年后好几万呢。

而且话费不是一般的贵，寻常家庭根本负担不起。

所以当赵乾坤爽快付账，拿走三部手机时，引来营业员频频侧目，抛了好几次媚眼，可惜全都被黄敏不动声色的挡住了。

买完手机后，赵乾坤先送黄敏回家，走了三条街，爬了一座百步梯，终于走到一个楼层砖房附近，黄敏神色迟疑，好似在犹豫要不要叫赵乾坤上楼，她轻咬贝齿，低声说道：“那个....要不去我家坐坐？”

赵乾坤转身就走。

“哎你等等。”黄敏喊住了赵乾坤，却又不说话。

黄敏沉默少许后，突然幽幽说道：“先前我对你撒谎了，其实我离婚了，孩子归我，是个丫头。”

她又补充道：“我把她送去姥姥家了。”

赵乾坤落荒而逃，黄敏捧腹大笑，可笑着笑着就哭了，痴痴的望着赵乾坤离去的方向。

或者说，她望的不是赵乾坤，是形单影只的寂寥街道，是灰蒙蒙天色，更是茫茫江水与波涛汹涌的雾霾江面。

还有茫然无措的人生。

“哎……”

匆匆而过的行人，耳畔传来一道若有若无的幽叹。

他们似有所觉，下意识回头，仿佛看到一位久侯夫君归家的痴情女子，更看到一颗死寂的女人心在死灰复燃。

可这一切，赵乾坤看不到了。

他回到教室时差不多六点半，正是同学们自习时间，所有人都在埋头苦学，楼道都是静悄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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