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2月11，初六，宜结婚。

南锣鼓巷95号大院，张灯结彩。

贾东旭换下贴了两年的对联，还想让老娘来看看贴得行不行，看到一双三角眼瞪着自己，赶紧赔了个笑脸闪身走向中院唠嗑的几人。

“谢谢师傅！”他向着留着寸头的男人连连躬身。

“没事，当师傅的为你操持婚事也是应该的。”男人拍拍他肩膀，颇感欣慰。

“老易，你是这个！”边上一个胖胖的男人伸出大拇指。

“哈哈，老刘你别笑话我，应该的，叫我一声师傅，也算是半个爹。”寸头男人开怀大笑。

“不好了，不好了！”

众人还待再说几句，前院一阵鸡飞狗跳。

几人正想去看什么情况，前院冲进来一个人，边跑边喊。

来人直接跑到几人身边，扶着膝盖大喘气，“不，不好了！”

“老阎，怎么了？”几人围上来。

“哎，那西厢院的林俊生出事了！”叫老阎的抬起头，伸手扶正眼镜后连连摆手。

“林俊生？咋了？”叫老易的上前一步扶住他。

“被捅了，隔壁院的对我说，肠子都出来了！”老阎说着跺跺脚。

“什么！”胖男人一声惊呼，猛地后退。

后背传来柔软触感，胖男人瞬间从惊讶转入惊慌。

“哎哟！”身后一个滚地葫芦发出尖利声响。

“妈，你没事吧！”贾东旭赶忙去搀扶。

老易一拍头，“在哪？”

“红星医院吧，那里近。”胖男人听到身后声音，肝都发颤，匆忙一步闪开。

“我去看看！”老易说着就跑。

“哎哟，这个畜生哪天死不好，非要在我们办喜事的时候死，是不是来恶心我们家的？和他一个院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滚地葫芦没有起身，坐在地上就开始哀嚎。

“妈，你，你别喊！”贾东旭想上前捂住老娘的嘴，今天大喜的日子，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听着不痛快。

“贾嫂子，你轻点。”胖男人躲在老阎身后弱弱喊了句。

“呸！刘海中，你撞疼我了！”

“我也去看看！小林什么情况。”胖男人撒腿就跑。

滚地葫芦一口痰吐地上，“呸，死了才好！死了那三间大房就能给我家东旭当新房！”

“啊哟，他婶子，你可别这么说，晦气！”老阎听得一激灵，还不等滚地葫芦再说什么，一拍手也冲了出去。

“呸！啥晦气，死了才好！”滚地葫芦抓着儿子的胳膊一骨碌起身。

“妈！”贾东旭弱弱喊了句。

“你也不是好东西，有了媳妇忘了娘！”女人说着打开他的手。

一个半小时后，中院。

易中海屋门前，破木桌边围满了人，已经沉默了好半晌。

“我说真死了？”滚地葫芦皱眉看着几人，率先打破沉默。

“哎，老嫂子，你积点德。”老易不悦瞥了眼女人。

老阎拿下眼镜用衣服擦拭，“怕是，哎！我还以为只捅了四五刀，哪止哦，我们去的时候还好大一截肠子在外面。”

“呕！”几人听了一阵不适。

“哈哈！”滚地葫芦拍手大笑。

“贾张氏，你笑什么？”胖男人面带薄怒。

“刘海中，你别假惺惺当好人，你不是惦记西厢院那三间大房很久了吗，这下不是能空出来了？”贾张氏不屑啐了口。

刘海中脸一板，“胡扯！”

“那就算我胡扯，三间房归我家！”贾张氏拍拍衣袖，风轻云淡。

“做梦！”“凭什么！”

两个男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刘海中转头，“哎，老许，你家够住了啊？怎么也惦记那屋。”

老许啐了口，“我家的眼瞅着也要娶媳妇了，肯定不够住啊！”

贾张氏不淡定了，猛然站起身，“好啊，你们假模假样当好人，抢房子的时候一个个都冒出来！”

眼看三人就要开始骂战，老易揉了揉眉心。“好了，好了，先别说这事，人家不是还在吗！”

“就是，还插着管呢！”老阎戴上眼镜，看清几人的真面目，不屑说了句。

“老阎，能活不？”老许逃出两个胖子的包围，过来拉着老阎胳膊。他回来得匆忙，没来得及去看。

“哎！”老阎摇头。

“没救了，估计就是救了人，那家人过意不去还给治两天。”刘海中说着也摇头。

“啪！”贾张氏拍手！众人抬头看她。

“看什么，分房啊！”

众人苦笑，老易挥挥手。“老嫂子，现在不兴这么干，小林没了，政府要收回去的。”

“什么！”贾张氏声音高了八度，“这怎么行！我家正好缺房，怎么能收回去！”

老许眼珠子一转，“贾嫂子，你实在要的话，我给你出个主意。”

“啥主意？能分房？”贾张氏斜眼看他。

“嗨，你不听，我还不说了！”老许抽出烟，慢悠悠给几人都递了根。

“东旭，给你许叔点上，这么没眼力劲！”贾张氏一巴掌拍向儿子的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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