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站在锈迹斑斑的铁皮屋前,望着城中村纵横交错的电线发呆。这些纠缠在一起的黑线像极了他和林晚意的婚姻——杂乱无章,还随时可能短路起火。
"二十块一晚,押金五十。"房东大妈嚼着槟榔,上下打量这个穿着不合身运动服的男人,"看你斯斯文文的,怎么混到这地步?"
沈砚摸了摸口袋里最后一张皱巴巴的百元大钞。三天前他还在五星级酒店吃法餐,现在却要为二十块的床位讨价还价。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太刺激了。
"能便宜点吗?我找到工作就......"
"没钱住什么店!"大妈吐出一口鲜红的槟榔汁,"隔壁网吧包夜才十五。"
沈砚转身要走,大妈突然叫住他:"等等,你长得有点像......"她眯着眼从柜台底下抽出一张传单。
沈砚的心跳漏了半拍。传单上赫然印着他西装革履的证件照,底下写着"重金寻人"四个大字。照片里的他笑得像个傻子,完全想不到有朝一日会为了二十块钱跟城中村房东周旋。
"这人欠你钱?"沈砚强装镇定。
"人家老婆找老公呢,悬赏一百万!"大妈兴奋地拍桌子,"要是能找到,我这破房子能买十栋!"
沈砚干笑两声:"那您多留意。"他快步离开,听见大妈在后面嘀咕:"现在的小白脸,吃软饭都不敬业......"
城中村的夜晚比想象中热闹。大排档的油烟混着KTV的鬼哭狼嚎,巷子里的麻将声此起彼伏。沈砚蹲在网吧门口啃三块钱的煎饼,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错——至少不用每天猜林晚意今天又要玩什么新花样。
"帅哥,借个火?"
一个穿超短裙的姑娘凑过来,劣质香水味熏得他头晕。沈砚下意识摸口袋,突然僵住——这个动作太"沈砚"了。以前的他会从容地掏出那个镀金的都彭打火机,现在他连烟都戒了。
"我不抽烟。"他压低声音。
姑娘撇撇嘴走了。沈砚松了口气,却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轻笑。
"沈先生好雅兴啊。"
他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缓缓转身,林晚意正倚在巷口的电线杆上,月光把她影子拉得很长。她今天居然穿了平底鞋,牛仔裤配白T恤,朴素得像个大学生。
"认错人了。"沈砚压了压棒球帽。
"是吗?"林晚意慢慢走近,"那你知道沈砚是谁吗?"
"电视上那个......死了的大款?"
"真伤心。"她突然伸手摘掉他的帽子,"我丈夫明明活得好好的。"
沈砚的逃跑计划在脑子里转了三圈。左边是死胡同,右边是烧烤摊,正前方是林晚意。她今天没带保镖,但比带保镖更可怕——这女人亲自下场了。
"要杀要剐随你便。"他破罐子破摔。
林晚意却笑了:"我为什么要杀你?"她从包里掏出一叠文件,"我是来给你送这个的。"
沈砚狐疑地接过。借着路灯,他看清了最上面一行字:《遗体捐献同意书》。
"签了吧,反正你也用不上了。"林晚意贴心地把笔递过来,"放心,我会把你的眼角膜捐给最帅的男模。"
沈砚气得手抖:"你......"
"开玩笑的。"她突然收起笑容,"跟我回家。"
"除非我死。"
"那就死给我看啊。"林晚意指着不远处的建筑工地,"从那儿跳下来,我保证不拦着。"
沈砚扭头就走。没走两步,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他猛地回头,看见林晚意躺在地上,额头渗出血迹。
"你......"他慌了神。
"不跑了吗?"她虚弱地眨眨眼,"我赌你会回头。"
沈砚这才发现她手里攥着一袋番茄酱。他气得转身就走,却听见她幽幽地说:"沈砚,你知道我为什么总能找到你吗?"
他顿住脚步。
"因为你从来不敢真的消失。"林晚意慢慢站起来,"你故意留线索,故意让我找到。这场游戏,是你求着我玩的。"
沈砚站在巷子口,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突然想起结婚那天,林晚意穿着婚纱对他说:"你这辈子都逃不掉了。"
她没说错。
第二天清晨,城中村的早点摊刚支起来,就看见一个穿运动服的男人默默走向路边的黑色奔驰。车门关上的瞬间,老板娘摇摇头:"又一个被富婆包养的小白脸。"
车里,林晚意正在涂指甲油。
"好玩吗?"她头也不抬地问。
沈砚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城中村,突然笑了:"比在家好玩。"
林晚意终于抬起头,鲜红的指甲抵在他喉结上:"那下次我们玩更刺激的。"
奔驰车驶向高架桥,后视镜里,城中村的炊烟正在晨光中袅袅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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