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晨回到自己房间,翻着蔡邕给的书。不知何时,卫仲道却在门边,认真的瞧着周晨。周晨被瞧得一阵恶寒,鸡皮疙瘩瞬间冒起。心说你可不会牙口这么好,男女通吃吧?你未婚妻就在后院,可别乱来。于是出言提醒道:“卫兄为何如此瞧我?我可没有断袖之癖。”
卫仲道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他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才开口:“周兄心中明明装着天下百姓,却为何不愿出仕,做些济世安民之事?定要守着那破作坊,还要赚下个天一楼。岂非白日做梦?”
“是不是白日做梦,到时候自见分晓。至于什么济世安民,怎么轮也轮不到某吧?” 周晨满不在乎地回答,让卫仲道眉头微拧。自己一直没看透这位仁兄。在他身上,到处都透着一股子矛盾的东西。如借伞时,心是好心,嘴却毒辣。明明身上有股子书卷气,字却难以入目。明明拜得名师,却还要守着贱业。无论哪一处,在常人眼中,都难理解。
“你心忧百姓,难道不该为百姓做些事么?” 卫仲道问道。
“你也心忧百姓,怎么不去做?” 周晨反问道。
“周兄又怎知道我没做?我……”
卫仲道回应着周晨的话语,只是话没说完,便被周晨打断。“那你告诉我,你为天下百姓做了什么?你所做的,最多是为你们卫家。”
卫仲道一时语塞,自己确实做了些事,可要说为百姓,还真算不上。虽然卫家平日也会周济些百姓,但也是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事。
“卫兄何必操这份心,有时间做好眼下之事岂不更好。这天下不出两年,必将大乱,到时候比眼下更难收拾。好好珍惜眼下的安稳时光吧。” 周晨说道。
“你什么意思,你如何知道两年之后天下大乱?” 卫仲道惊讶地问道。
“猜的呗,师伯说刘宏身体日渐沉珂,某猜他活不过两年。到时候新帝登基,太后临朝,大将军必然总领朝政。如今他与十常侍这般恶斗,还有刘宏压着。到时候再斗,便是你死我活之斗争。可何进一介屠夫之能,与十常侍经营多年之底蕴,两相斗争,最后结果只能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到时候天下群雄并起,怕是要回到当年战国烽烟时代。” 周晨分析道。
卫仲道听得脸色苍白。既惊讶于周晨这强大的分析预见能力,又恐惧于他所预见之事成为现实。而且照目前形势之发展,很可能便会照他所说的走下去。而他却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冷眼看形势江河日下。这是一副怎样冷血无情的心肠,各人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可上天给你如此才华,你却为何不愿用于正道?
“你既然连两年后的天下形势都已预见,为何不尽自己所能,挽大厦于将倾?” 卫仲道问道。
“大厦倾不倾,刘宏都不在乎,我何必多管闲事?” 周晨说道。
“大汉养民四百载。如今大汉危矣,我们难道不该站出来,以报君恩?” 卫仲道问道。
“错,是天下万民,养了刘家四百年。如今刘家人自己都不想要这天下,我们何必强塞。” 周晨反驳道。
“你这话大逆不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一介白身,如何敢非议陛下之功过。” 卫仲道斥责道。
“又错,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如果这句话是对的,武王如何会伐纣,诸侯又如何会不把周天子放在眼中?” 周晨反问道。
“你居然怀疑先贤圣哲之语?”卫仲道像见了鬼似的,盯着周晨,觉得难以置信。他读书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敢如此质疑书上知识的人。自己从书上学了许多知识,有些还没完全参悟,转化为自己的学问。有些地方,还只能照本宣科,不敢怀疑书上的内容。
“这句话只不过是前人偶得的语句,那些帝王觉得此语有利他们对天下统治,才会大肆宣传,将他标榜成先贤圣哲。某不同意此话观点,就如某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师父师伯也并不赞同一般。” 周晨解释道。
“可是此话乃先贤所说,定然无错。” 卫仲道坚持道。
“道理如果还要分是什么人来讲,那本来就没道理。”
周晨的一席话,几乎颠覆了卫仲道的三观。他本来想极力说服他,却没想到最后自己被说乱了心智。自己曾经一心坚持与认定的,似乎并不正确。最后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向蔡邕的书房,那里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夜幕降临,吃过晚饭喝过药,周晨早早睡了。趁今天感觉身体好些,早点休息,趁热打铁。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自己本钱不大,更要好好保养。白天听蔡邕与卢植讲那些朝堂勾心斗角之事,周晨发现,最近自己都只关心眼前的蝇头小利,有些忽略了时局发展。难怪自己多出千年见识的人物,发展并不顺利。顺应时局发展,顺势而为,方能无往不利。太过执着于眼前,有些限制了自己,如佛家所说,自己着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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