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男人还在抽,妇人痛哭告饶,那一下下,看着都直哆嗦,半点做不得假。却偏偏有人告诉你,这一切不过他们一家演戏赚钱的手段,任谁怕都不敢轻易相信。
瞧周晨不信,老刘苦口婆心的劝道:“掌柜的您别不信,咱们这些街坊邻居,也是被讹多了,才不愿再管的。刚开始,大家看不过去,也都愿意管一管。只是姓林的太不要脸,每次只要有人管,他定得讹上别人。不管是谁,不掏钱,他能闹到你家炕上去。打也打不怕,吓也吓不倒,跟狗皮膏药似的,一旦沾上,想甩都甩不掉。所以后来大家心冷了,便也不愿多管闲事。眼见他打去,反正打的也不是自家女人自家娃。”
周晨点点头,有些信了。世上总有些人,没底线没人性。只要得偿所愿,从不管手段如何。而街上这林姓男人,很明显便是这种。他所图的,无非就是钱而已。
果然没多久便被老刘言中,围观人群中,一男子看不过眼,出言阻止,被他讹上。
女人哭得梨花带雨,瑟瑟发抖的护着孩子,眼皮都没抬一下。许是心已麻木,所以无心去管那救她出苦海的恩人。
而姓林的嘴角擎笑,一手揪住多管闲事的男子,挑衅地说道:“我管教自家女人,公子也想试试?”
那男子甩了甩袖袍,试图摆脱姓林男子的纠缠,却怎么也甩不掉。许是个读书人,举止甩袍都斯文得很。见甩不开,便讲起道理来。“不管你管教谁,都没有如此作贱人的。你自己睁眼看看,你家夫人与闺女,都被你打成什么样了。”
“打成什么样也轮不着你来管吧?亏你还是读书人,清官难断家务事,没学过?” 姓林的男子毫不理会,反唇相讥。
“你”男子被姓林的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好冷哼一声,加大力度,甩手欲走。
可这次他依然没能摆脱姓林男子的纠缠。姓林的男子不依不饶地问道:“公子这便想走?”
“你还待如何?” 男子有些恼怒地问道。
“你刚才管教我女人,这管教的钱还没给呢!” 姓林的男子厚颜无耻地说道。
那男子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似的,瞬间炸裂。脸涨得通红,再也无法维持之前的涵养气度,用尖锐的嗓音大声说道:“你怎可如此言语,女子名节,可是天大的事。于你家夫人,于我都是了不得的大事。”
在乎名声?那便更好对付了。林姓男子嘴角的笑,一闪而逝。“我又没说你管教得不该,付钱便可。”
街上的闹剧还在继续,周晨已然看到结果。读书人遇上这等无赖,实在没半点办法可想。这倒是给自己上了一课,往后这等闲事,还真不能管。除非实力足够大,大到姓林的不敢惹。
周晨转身回到酒肆,定了定心神,继续翻看那本烂账。虽认得账本上的字,可连起来,却是看不懂。主要是没学过这个时代的记账方式,初上手,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只好把老刘叫过来,边翻边问。“这账本上记着,本店的货源,似乎都是从三家铺子进的?”
老刘瞄了他一眼,掌柜的看着年轻,倒还是个做事的。以往的掌柜刚接手,却是都不会问这么些东西的。只管把账上余钱揣进自己兜里便好。于是,他如实回答道:“是的,酒水主要从严河坊进,肉菜等主要从陈家肉铺进,米粮主要从张记粮店进。”
周晨点点头,再翻账本上对各家结注,便见大大的一个欠字,让人心底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升起。再翻之前的结注,每月都是个欠字。累积到如今,欠严河酒坊八千钱,陈家肉铺五千钱,张记粮店两千钱。其他不算,单这三家,便欠一万五千钱。而账上结余现钱,不到八百。周晨倒吸一口凉气,心中震惊不已。他对如今的钱财多寡并没多少概念。只是记得,东汉末年,灵帝卖官鬻爵,一个关内侯也只需两百万钱。如今欠一万五千钱,对这么个破烂店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
这破店,位置又这么偏僻,酒香还怕巷子深呢,如果还按之前的经营方式,肯定没戏。所以周晨倒不着急营业,吩咐王小二先把暂停营业的牌子挂出去。总得想个法子,画下道,才好动手做事。
“算了,先休息一下吧。反正今天也不营业,老刘你去做一顿好的,咱们吃完了再想办法。”
没过多久,老刘便端着几盘菜肴走了上来,在那些小小的坐席几案上摆放整齐。周晨看着这些几案,虽然觉得使用起来不太方便,但目前也没有能力去更换,只好入乡随俗,跪坐在几案前。这也算是周晨来这个时代第一次下馆子了。夹起一块肉,看着卖相便不怎么样。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往嘴里一送,片刻又吐了出来。嚼了半天也没嚼烂,肉还一股酸味,咸味也不够,总之就是难吃。又给自己倒杯酒一饮而尽。酒水也太淡了,根本就是酒糟。周晨叹了口气,端起几上的菜就往厨房走。王小二他们好奇,便跟着进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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