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小谈之际,长烟赶了过来,看到眼前大人与县主之间的状态,他松了口气。
这样挺好,至少县主与大人一心,事情才好解决。
经历这一次宁华郡主的事,长烟比以往要清醒。
他家大人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这一张脸很容易被一些人觊觎。
平阳县主算起来,算是做的很克制的了。
瞧瞧那其他的世家贵人们干的事……真是人不能与人比啊!
至少大人出事之后,也只有平阳县主一人肯出面了。
“郡主等人还未曾离去。”长烟定了定神,将外面的情况汇报。“白临水带人在外守着。”
谢沂温点头,似是没什么反应。
秦灼眼睛一眨不眨地将目光看向他,心下愈发奇怪。
这谢沂温……好像,她又有些猜不透他的想法了。
也是,从以前到现在,她都弄不明白这人什么想法。如今看起来似乎依旧如此。
“走吧,有什么事先等出去了再说。”
几人走在前方,周围是恭敬行礼的大理寺官兵。
秦灼忽觉不妥。
“你放我下来。这么抱着,会让人看不下去,有人笑话的。”
谢沂温哦了声:“好。”
他很快把秦灼放了下来,却看到秦灼走路尽力保持正常姿势之时,眉头紧锁。
这女人明明已然受伤严重,双脚全然是鲜血,却还是装作不给旁人添麻烦,尽量能不显眼就不显眼,还真是倔。
谢沂温眼眸微眯,心中有数,却并不言语。
众人从地牢中缓缓而出。
宁华郡主的脸色很不好看,不过要比刚刚好上一些。
只是做了些准备,可以面对眼前的这一对不速之客。
而周围一直在瞧着热闹的世家子弟们,见此阵仗,只觉晦气。
倒霉天天的,竟牵扯进入秦灼与这郡主之间的争斗,如今真惹出一系列官司来,还不知是何定论,这郡主府又被大理寺层层围堵,想要出去怕是不能。
怎么也得等这事情了结了,他们约莫才能被放出去。
真郁闷!
世家子弟们一个个人精似的,想到接下来的难题,心生抑郁。
只恨不得事情能少些麻烦。
此时谢沂温搀扶秦灼,身后跟随小队官兵已至院中。
众官兵朔气寒金柝,目露凶光,非一般普通人可接近。围在一圈,更增添凶残。
这些人位于底层,往日所接触的,皆是凶神恶煞的亡命之徒。
自然久而久之,自身也沾染上凶意。
这些倒也不稀奇。
稀奇的是,平阳县主本人立于这些人中间,竟像是丝毫未曾受到任何影响。
她神情淡漠,虽则腿脚不便,倒不曾落于人后。
气质绝非等闲,倒有传言中被官家封为巡按使的魄力,令人不敢小瞧。
世家子弟们此时心下不宁。
这事情看来是不能善了了。
“大理寺管天管地,管东管西,倒连我这小小的郡主府也不放在眼里了。”
宁华郡主冷笑,妖娆的几步走向谢沂温与秦灼。
“平阳县主也是挺大的能耐,到了我这儿就用这种手段,我还真小瞧了你了。”
秦灼挑眉看向她。
“我再如何,也不如宁华郡主你手段颇多,滥用私刑,为人做到你这份儿上,上天不罚你,我也要出手了。”
宁华郡主一噎。
秦灼又笑道:“我是官家亲封的巡按使,既然瞧见了郡主用这般手段残害百姓及官员,我便不能坐视不理。”
秦灼:“若是宁华郡主嫌我多事,那便无需怪我,而先要怪一怪自己……好好想一想,你是不是真就做了那些伤天害理,违背律法的错事。”
宁华郡主咬牙怒道:“你好一张巧嘴!此时敢如此嚣张,之后若是还能这般,与我一道见了官家,我才算服你!”
秦灼眯眸,面色阴沉。
“把宁华郡主绑了!带至大理寺!”
秦灼未曾言语,一旁扶着她的谢沂温忽然开口。
声音淡漠,却森然似鬼魅。
“是!”
大理寺官兵们忽然上前,将宁华郡主团团围住。
宁华郡主身边的管家诸人早已被官兵们拿下,见主人被缚,已是无能为力,不敢上前,也上不得前。
宁华郡主气得破口大骂。
“谢沂温!你好大的胆子!我娘与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谢沂温看着她,唇角微勾,目露杀意,毫不遮掩地直射入宁华郡主的眼中。
谢沂温轻笑:“那刚好,我也不会放过他们。”
此一言出,宁华郡主瞬觉遍体生寒。
不知为何,她忽然有些后悔之前把谢沂温留在府邸,还那般折辱于他。
可奇怪!
他不过只是一大理寺少卿,官位虽高,却除了平阳县主之外,并没什么可怕的背景。
怎么她竟忽然发怵于谢沂温这一句?
难不成,他真已经想好了对策?
……
郡主府里的所有人,都在大理寺依律问询笔录之后放走。
世家子弟及贵女们本想发脾气,可瞧着谢沂温与平阳县主这一对儿如同煞星一般,虽然没怎么开口,到底不知他们二人心思何如。
倒也只能忍耐。
好容易郡主府里众人就此散去,秦灼方才松了口气。
注意到谢沂温已领了大理寺的医者前来,帮她看受伤之处。意外的是……他竟然用的还是名姓吴的瘦弱女子。
吴医女帮秦灼瞧完脚,交代了几句。
大概说的是这脚没什么问题,只是需要养几天,少用其行走,再抹了药即可。
谢沂温这才放心。
一切事了,谢沂温扶着秦灼上了马车。他还有事继续处理,秦灼自己则坐在马车里掀了帘子往外瞧。
天气愈发的阴渍渍的,临近过年,这天竟然从未晴过。
之前大雪飘飞,如今又凛冬冰寒。
天地一片肃杀冷意,一如世间罪恶无处诉说。
秦灼手指微动。
她略微恍惚了下,之后世间动乱,叛军四起,起义之士众多,皆因官逼民反。
这中间自然有不少世家与勋贵的手笔,更多的其实是天灾。
冬季行疫,夏复洪灾。
地龙翻山,河流改道。
如此之多的灾害发生,最终也才造成了无法改变的结果。
终是这平静的大黎生了波澜,可这大厦将倾之前,实则早就隐藏了因果。
秦灼越想那之后的时光,便越发觉得自己所作所为没什么好怕的。
后路……
在白骨如山的悲痛世间,没有谁能独善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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