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湘君一路跟着这一对夫妻回了大理寺。
谢沂温对崔湘君进行基本的问话,秦灼在他的桌子上看起此案的卷宗。
大理寺卷宗,重生之前,她已经阅过十万。
可关于少女屠夫一案的卷宗,她始终没见过。
这一世重生了,她此回总算在谢沂温这里见到了。
秦灼翻着案卷,谢沂温则审问着崔湘君。
“把你遭遇嫌犯的前后说一说。”
崔湘君死里逃生,已然恢复镇定,于是淡定自若地回答。
“我是凌晨子时从家里逃跑的。仆人婢女都被我下了药,而我早就在家的后门安排好了。今晚掌事的嬷嬷已经被我收买,她帮我逃家之后,也跟着会跑。”
“我出了门没多久就感觉天很冷。今天的雪下的太大了,路都走的艰难。我跑也跑的麻烦,好在我有所准备,只赶到护城河找接应我的廖管事。”
“可我左等右等,却始终没有等得人来。直到丑时左右,我听到了车响的声音。”
听到这里,林苏不由得将她说的话给打断。
“车响?”
崔湘君点头:“是车响,而且还应该是马车的响声。我抬起头,便瞧见了一个身穿着黑衣,头戴斗笠的人,驾着马车停下,他直接上前问我可是崔家三小姐,我说是,他便请我上车,说有人跟他说了,让他来前来接我……”
“我上了车就立刻察觉到不对,车上有股很浓的香料的味道。我向来不喜过重的浓香,于是埋怨了几句,可想着已经是离家了,能忍便忍,于是便没再多言。”
“接着我便不知怎么的,忽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的,整个人就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我就已经被绑了手脚,身处在黑黢黢的桥洞里。之后的事就是你们知道的了……是秦灼及时赶到,这才救了我一命。”
……
众人听到崔湘君这一番话,个个将震惊的目光看向秦灼。
一时感叹着,若非是县主当机立断,十成她已命丧黄泉。
“我父亲是身居兵部侍郎之位,我母亲出自范阳卢氏,我兄长崔玹新科进士十三名,如今也入了翰林院……可我这样的贵女在长安城这样的天子脚下都能被人给绑架,这事确实可怕。”
“若非是县主大恩,我怕是死于非命了。”
崔湘君回忆了刚刚的事,眼角微红,兀自抹泪。
如此倒还像个女儿家。
众人一阵唏嘘,大理寺官员们对她嘘寒问暖,照顾得无微不至。
“我已派人去你家中报信,不多时应该会有人来接你。崔四小姐这般出来,自己出事不说,亦会连累旁人为你担惊受怕。如今,怕是家里早就翻了天了。”谢沂温坐在案几后,将崔湘君的口述笔录之后,简单地提了句嘴。
崔湘君低下头,一副受教的模样。
此次事发,也的确令她后怕。她如今活着回来,就算是被谢沂温多教训些也是应该的。
训斥了一会儿,见谢沂温不再问自己话,崔湘君便转身去找秦灼说小话。
“县主,日后我若是请你到我家去,你可一定要去!我想好好地感谢你。”
秦灼放下了手中的案卷,缓缓摇头道:“不必麻烦。若是湘君真想帮我,不如回答我几个问题。”
崔湘君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
“你问!我定知无不言。”
秦灼思忖片刻,于是开口:“你既是因着口角逃的家,此事有何人得知?”
崔湘君摇了摇头:“应该除了我身边的侍女之外,无人知晓。”
说着她有些不大好意思。“毕竟我是偷跑出来的。我们崔家如今已不如当年,式微之下,规矩没那么多了,不过就算如此,真跑出去还是要挨骂。”
“谁让他们逼我成婚,非要我嫁给一个我根本就不喜欢的人!凭什么啊!我又不是个物件儿,随他们怎么安置就怎么安置?我就是要跑!打断我的腿,我也要跑。”
秦灼哦了一声。
“你刚刚说你是有意经过帽儿巷的?这么说,你跑出去,已经想好了接下来要去哪儿了?”
崔湘君点点头。“当然想好了。世道艰险,我一弱女子没个人接应的话,那还不得要人命。就这,我都差点儿出事呢!”
“那是谁接应你?”
“我们崔家在郊外有一处庄子,庄子上的人都是我家家生子,基本都听我的。说好了,让他们在这附近接应的。”
秦灼眉头微锁:“你是什么时候决定逃跑的?”
崔湘君想了下:“已经有两个多月了。我跟家里人一哭二闹三上吊,所有的手段都使过一遍,他们依旧不同意,我这才打算离家出走的。”
秦灼明白了,她的脸色却更不好看了。
崔湘君见她没有说话,心底一沉,难免会在此时有些多想,于是便开口:“可是有什么不对劲?”
秦灼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崔湘君立刻会意道:“有话县主直说。你救了我的命,对我有再造之恩,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也都能接受。”
秦灼:“若我所料没错,凶手应该是早就盯上你了。他选择下手的人,并非是心血来潮,而是有目的的挑选。”
说着,她将手中的案卷举起,对着崔湘君摇了摇。“我刚刚翻看了前几个命案的死者情况,我可以肯定的是,凶手寻找对象并非随意,而是精心挑选。”
“精心挑选?”崔湘君的脸色瞬间不好看了。
这实际上意味着她可能在很早之前就已经被凶手给盯上了。
她心底发寒,细思极恐。
而更她感到不舒服的是,很有可能她身边的人也已被收买。
崔湘君站直了身子,目光阴冷。“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可恨?还有……县主,你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这点,我真的很好奇!”
“这大理寺这么多人,个个都没想到我会被绑,就只有你不仅仅想到了,还亲自找到了地方,我实在不得不服。”
崔湘君开口问的,正是其他人也想知道的。
大理寺官员们早就竖着耳朵,安静下来等着秦灼回答了。
便是谢沂温也将记录口供的毛笔停滞了下,低垂着睫羽,沉默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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