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鸟鸣啁啾。
苏晚睁开眼,陌生的床帐让她一时恍惚。片刻后她才反应过来——这里不是灵泉堂,而是萧临渊的宅院"听雨轩"。
昨夜抵达时已是深夜,她只匆匆看了几眼就睡下了。现在借着晨光细看,这间客房布置得极为雅致:紫檀木的拔步床,青玉案几,窗边还摆着一盆开得正好的兰花。最特别的是墙上挂着的一幅山水画,笔法洒脱,落款竟是"临渊"二字。
"他还会画画?"苏晚轻声自语,披衣下床。
推开雕花木窗,一片精致的园林景观映入眼帘。假山流水,亭台楼阁,比沈府还要讲究三分。几个仆役正在园中打扫,动作轻巧,几乎不发出声响。
"姑娘醒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鬟端着铜盆走进来,"奴婢青杏,是阁主派来伺候姑娘的。"
苏晚有些不自在地接过毛巾:"不必多礼,我自己来就行。"
青杏抿嘴一笑:"阁主说姑娘不习惯人伺候,果然不假。早饭已经备好了,阁主在'听雨亭'等您。"
听雨亭建在湖心,四面环水,只有一条九曲桥相连。苏晚沿着小桥走去,远远看见萧临渊一袭白衣,正在亭中煮茶。晨雾缭绕间,他恍如画中仙人。
"早。"苏晚轻声问候。
萧临渊抬头,唇角微扬:"睡得可好?"
"很好,谢谢。"苏晚在石凳上坐下,好奇地看着他煮茶的动作,"没想到萧公子还有这般雅兴。"
"行军打仗时养成的习惯。"萧临渊将一杯清茶推到她面前,"能让人静心。"
茶汤清澈,香气扑鼻。苏晚小啜一口,顿觉神清气爽:"好茶!"
"喜欢就好。"萧临渊眼中含笑,"今日有什么安排?"
"上午要去灵泉堂看诊,下午和清霜约好讨论新药方..."苏晚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住在这里,会不会打扰你办公?夜雨阁的事务..."
"无妨。"萧临渊摇头,"夜雨阁在岭南的分部设在别处,这里只是我的私宅。平日里除了几个心腹,很少有人来。"
正说着,红袖匆匆走来,在萧临渊耳边低语几句。萧临渊眉头微皱:"确定是他?"
红袖点头:"赵铁手亲眼所见,错不了。"
"怎么了?"苏晚问。
"太子余党的二当家'铁手判官'出现在城南黑市。"萧临渊沉声道,"此人武功高强,用毒手段不在玉面郎中之下。"
苏晚心头一紧:"他们是冲我来的?"
"不排除这种可能。"萧临渊看向她,"今日你去灵泉堂,我派人暗中保护。"
"不用这么麻烦。"苏晚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这是我改良的'刹那芳华',现在只需沾到皮肤就能起效。就算铁手判官来了,也讨不了好。"
萧临渊接过瓷瓶,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苏姑娘的毒术越发精进了。"
"彼此彼此。"苏晚抿嘴一笑,"比起萧公子的剑术,我这不过是雕虫小技。"
早饭后,萧临渊亲自送苏晚到门口。一辆朴素的马车已经等候多时,车夫是个精瘦的中年男子,太阳穴高高鼓起,一看就是内家高手。
"这位是夜雨阁的'无影手'莫七,由他护送你去灵泉堂。"萧临渊介绍道。
苏晚刚要上车,突然想起一事:"萧公子,你今晚...回来吃饭吗?"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问得像个等丈夫回家的小媳妇似的!
萧临渊似乎也有些意外,但很快笑道:"回。大概酉时左右。"
"那...我让厨房准备你爱吃的菜。"苏晚红着脸钻进马车,不敢再看他的表情。
马车缓缓驶向灵泉堂。苏晚透过窗帘看着街景,思绪却飘回了听雨轩。萧临渊说这是他的"私宅",也就是说,这里从未招待过外人?那她算不算第一个住进来的"客人"?
灵泉堂前依旧排着长队。苏晚刚下车,阿大就迎上来:"东家!有位奇怪的病人,说是从京城来的,非要等您亲自诊治。"
"什么样的病人?"
"戴着斗笠,看不清脸。只说姓杜,是萧大人的故交。"
萧临渊的故交?苏晚心头一动:"带他来后堂见我。"
后堂是苏晚专门用来诊治特殊病例的地方。不多时,阿大领进来一个头戴斗笠的男子。那人关好门,才摘下斗笠——竟是个面白无须的中年文士!
"杜如晦见过苏姑娘。"文士拱手一礼,"冒昧打扰,实有要事相求。"
杜如晦?苏晚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一时却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杜先生是萧大人的朋友?"
"算是吧。"杜如晦苦笑,"在下是太医院前任院判,因反对太子用毒,被贬岭南。听闻苏姑娘医术高明,特来求治。"
太医院院判!苏晚这才想起,父亲生前曾提过此人,说是医道圣手。难怪能认出她改良的"刹那芳华"。
"杜院判有何不适?"
"不是我有病。"杜如晦压低声音,"是萧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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