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闪电劈开雨幕，瞬间照亮康必达眉骨处的旧疤。他抓起对讲机正要呼叫，却发现内屏有一道新鲜裂痕——三小时前勘查现场时，这台设备曾短暂离开过他的视线。

"康组！"章为光突然撞开解剖室的门，防水警服还在滴水，"技术科刚还原了肇事警车的GPS记录，车辆昨天……昨天是从市局后院开出去的！"

不文明的镊子当啷掉进托盘。所有人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能自由出入市局停车场深夜取车的，整个邵凌公安系统不超过二十人。冷库压缩机突然启动的轰鸣声里，康必达摸向腰间配枪的手顿了顿，转而抓起那张沾血纸条。

"小徐，连夜送检煤渣成分。"他的指甲几乎掐进物证袋塑料膜，"小章联系矿务局调取凌东矿区封井图纸。"转身时警用皮鞋在水磨石地面拧出尖锐声响，"至于市局的车……我亲自查。"

解剖室白炽灯管忽明忽暗地闪烁，在张金虎僵硬的瞳孔里投下诡异光斑。雇文明重新俯身时，发现死者紧攥的左手食指内侧有一块椭圆形灼痕——那是长期操作老式密码机才会留下的印记。

暴雨如注，猛烈地敲击着防爆窗，声音愈发急促，犹如无数铁豆倾泻而下。康必达伫立于走廊尽头，凝视着手中的加密纸条，在警用强光手电的照射下，血渍中的细微纤维走向渐渐显露无遗。他突然意识到，这些血迹的喷溅轨迹，像极了某种箭头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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