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
洛天宵和张博,穿戴整齐地候在院外。
老侯爷翻身上马。
意味深长地看了,洛天宵一眼。
“好好护着嫣儿。”
然后马鞭一扬,绝尘而去。
“大哥,咱们换洗衣物都没带,怎么办?”
张博摸着空荡荡的包袱,欲言又止!
簌簌!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
翠屏捧着崭新的衣裳,一脸笑容地朝着二人走来。
同一时间。
庄子里五位小庄头,缩着脖子鱼贯而入,五人脖颈微缩,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昨日孙六一家的下场,他们都看在眼里。
朱嫣儿端坐堂上。
熹微的晨光描摹着,她精致的侧脸
五人偷瞄一眼后,立马慌忙低头。
朱嫣儿温声道。
“孙六的差使,暂由你们五人分担。”
轰!
如同特赦令般。
五人顿时活泛起来,争先恐后表忠心。
“小弟们往日也是,迫不得已,多谢大小姐网开一面!”
洛天宵冷眼旁观。
虽然这五人,可恶赶不上孙六等人。
但也是吸血的蚂蟥。
不过眼下庄子运转,还需他们,暂时动不得。
五人退下后。
朱嫣儿揉着太阳穴叹道。
“庄户流动性太大,今日来明日走,实在难管。”
“大小姐,小的倒有个法子。”
洛天宵突然上前一步,眼底闪着精光。
“咱们可以立个契约。”
“契约?”朱嫣儿微微蹙眉。
这个新鲜说法,让她来了兴致。
“正是。”
洛天宵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
“我昨夜草拟了这个。
庄户若想继续耕种,需签字画押,承诺三年不迁。
若中途离开,需赔偿双倍种子钱。”
朱嫣儿接过竹简。
指尖不经意擦过,洛天宵的手背。
两人俱是一怔!
她急忙低头看简,耳尖却悄悄红了。
朱嫣儿越看眼睛越亮。
“真是妙啊!如此一来,庄户便不会轻易离去。
收成好了,还能分些红利给他们。”
洛天宵含笑点头。
“大小姐聪慧,一点就透。”
哈哈!
两人相视一笑。
竟有种说不出的默契。
与此同时。
庄子外三里处的茶棚里。
一个灰衣人,低声对同伴道。
“去禀报王爷,就说老侯爷已经回京。
只留下朱大小姐,身边只有两个护卫看守。”
......
张博站在洛天宵的身侧,听着两人的对话,手心沁出.
一层薄汗,偷偷用袖口擦了擦。
他这位新认的大哥,胆子也太大了些,竟敢在大小姐面前,这般直言不讳。
洛天宵棱角分明的侧脸上,一派的镇定自若。
仿佛在谈论今日天气。
而非在质疑,朱家经营多年的规矩!
张博在心里默默祈祷。
老天保佑,可别惹恼了大小姐才好!
毕竟当护卫的差使。
月钱丰厚不说。
还能跟着见识不少场面。
若是丢了,非被他老娘责罚不可!
朱嫣儿纤细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黄花梨木的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唇角微扬,声音如清泉击石,“还请洛护卫更详细的说明下面的?”
洛天宵不卑不亢的,向前一步,指尖悬空比画着圆形轨迹!
在光可鉴人的桌面,上画了个圆。
继续道:“长期工需提前一月告知,违约者扣一月工钱。
临时工另立短期契书,按日结算。”
朱嫣儿听了后,更是高兴。
张博瞪圆了眼睛,悄悄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翠柳。
“我大哥厉害吧?”
翠柳一记凌厉的眼刀飞过,吓得张博立刻缩了缩脖子。
“破而后立。”
洛天宵轻轻拂去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声音沉稳有力。
“眼下正是改制的好时机!”‘破而后立’四字掷地有声!
在朱嫣儿心中,激起层层涟漪。
她眸光微动,忽然展颜一笑。
她唇角微翘,眼尾漾起浅浅的梨涡!
“既如此”
她纤手轻抬,示意翠屏取来文房四宝。
“就劳烦洛护卫,拟个章程。”
洛天宵执笔挥毫,墨迹在宣纸上,如行云流水。
他将新拟的契书,轻置于案,墨迹犹带松烟清香!
朱嫣儿捏着绣花绢帕,指尖微微一颤。
“好!”
她越看越是惊喜。
昨夜翠柳夸她会挑人。
如今果然觉得捡到了宝。
洛天宵此人,身姿挺拔如崖边青松,谈吐间更显智计百出。
哪里像个普通护卫?
待议完庄头人选,日头已经西斜。
朱嫣儿强撑着,巡视完整个庄子。
回房后她便觉头晕目眩,半夜竟发起低热。
洛天宵站在院中,望着厢房彻夜不熄的灯火,不由摇头。
就这风吹就倒的身子骨,还想三年内生两个孩子,继承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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