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陆真冷笑一声,眼中闪过轻蔑,“你以为太医院里就没有齐国忠心的臣子?早在你们谋划下毒时,消息便已传入我耳中。独孤伽罗送来解药后,我便以诊治太子为由,暗中为高湛调理。如今他体内毒素早已清除,你手中的解药,不过是颗废丹罢了。”
她忽而逼近,周身气势如利剑出鞘:“至于你说齐国好欺负——陈国不敢将公主嫁去北周,却敢对齐国使诈,无非是欺我朝新君初立。可你别忘了,高纬虽年幼,背后却有整个齐国的朝臣与百姓。我陆真辅佐高湛多年,早已将齐国军政要事烂熟于心,若陈国敢轻举妄动……”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金戈相击之声。陆真望向门外,唇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看来,高湛已经布好了局。你不妨猜猜,此刻被包围的,究竟是齐国皇宫,还是你们陈国的使臣?”
越国夫人的脸瞬间被恐惧与愤怒染得青紫,手中的翡翠药瓶“啪”地坠地,在青砖上碎成晶莹的残片。她踉跄着抓住桌角,喉间发出压抑的嘶吼:“你敢!同昌是陈国皇室血脉,你若伤她,两国必将……”
“两国必将如何?”陆真猛地抽出案上侍卫的佩刀,刀刃映出她冷若冰霜的面容,“陈国暗施毒计在先,如今东窗事发,你以为齐国还会忌惮区区一个痴傻公主?”刀锋抵住越国夫人咽喉,她眼中翻涌着决绝的杀意,“你猜,若是我现在砍下你的头颅,再将公主丢进乱军之中,陈国是会为了一个废棋公主大动干戈,还是会吞下这口恶气?”
殿外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陈国侍卫企图闯入,却被齐国禁军的长戈拦住。陆真余光瞥见琉璃匆匆赶来,袖中藏着的密信隐约可见——那是高湛早已部署好的平乱旨意。她扬了扬下巴,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最后三息。若你还想保全公主性命,立刻带着陈国所有人马,连夜离开齐国边境。否则……”刀尖轻轻划破越国夫人颈侧,一滴鲜血顺着刀锋滴落,“我不介意让你的头颅,成为明日早朝的警示。”
越国夫人浑身颤抖,望着陆真眼中燃烧的冷焰,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女子并非任人拿捏的傀儡。她咬碎银牙,朝门外的侍卫挥手:“备车!”转身时,她忽然冷笑一声:“陆真,你以为赢了这一局,就能高枕无忧?陈国与齐国的恩怨,远没有结束……”
“我等着。”陆真收刀入鞘,声音平静却暗藏锋芒,“但从今日起,谁若敢再动高湛分毫,我定会让他知道,齐国的后宫,不是谁都能踏足的禁地。”待越国夫人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处,她终于支撑不住,扶着柱子缓缓坐下,掌心的冷汗早已浸透衣袖——这场惊心动魄的博弈,她虽险胜,却比任何一场宫斗都要惊心动魄。
越国夫人听闻“盟友”二字,瞳孔骤然收缩,面上的狠戾被错愕取代:“你竟与北周勾结!独孤家野心勃勃,岂会真心……”
“勾结?”陆真唇角勾起讥讽的弧度,抬手展开一封染着金线的密信,“半月前,宇文邕亲自修书,愿以十万粮草为盟,换齐国开放丝路商道。如今北周铁骑已在两国边境驻守,你若不信,大可派人一探。”信纸在她指尖翻飞,映得越国夫人脸色惨白如纸。
她逼近一步,周身气场如寒霜笼罩:“独孤伽罗送来的不仅是解药,还有北周皇室的密约——若陈国敢对齐国用兵,宇文邕将亲率大军踏平建康。”殿外忽然传来悠扬的号角声,正是北齐与北周联军演练的信号,越国夫人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博山炉。
陆真俯身拾起一片碎玉,在手中轻轻摩挲:“同昌公主痴傻,陈国却执意将她推上风口浪尖……陈文帝怕是临终前也没告诉你,这桩婚事本就是他留给陈国的‘弃子’。”她忽然轻笑出声,眼中闪过悲悯,“带着公主走吧,若再卷入这乱世,你们连做棋子的资格都不会有。”
越国夫人踉跄着扶住门框,喉间溢出一声悲鸣。当她跌跌撞撞奔出嘉福殿时,正望见宫墙外北周军旗猎猎作响,与齐国龙旗交相辉映,宛如一张密不透风的巨网,将陈国最后的阴谋彻底绞碎。
陆真缓缓走到窗前,推开雕花窗棂,夜风卷着寒意扑入殿内。远处天际隐隐有火光闪烁,她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看来,是时候让你知晓真相了——北周大军早在三日前便已压境。”
越国夫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踉跄着扶住桌案:“不可能!陈国边境守军森严,你们……”
“守军?”陆真转身,目光如炬,“你以为陈国那些将领,当真忠心不二?宇文邕已暗中联络陈国数位节度使,只要齐国这边局势明朗,他们便会倒戈相向。”她抬手指向远方,语气冰冷,“此刻北周铁骑怕是已突破陈国防线,正朝着建康城疾驰。”
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名陈国斥候浑身浴血冲了进来:“夫人!北周军队势如破竹,已连下三城,正向都城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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