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上,高湛长剑入鞘的声响惊飞檐下栖鸟。陈国韦将军踏入殿门时,正撞见皇帝将陆真鬓边海棠摘下,指尖轻捻花瓣:"朕的皇后人选,岂容他人置喙?"
越国夫人携同昌公主款步而入,金步摇撞出环佩脆响。她展开明黄圣旨,语调婉转却暗藏锋芒:"陈文帝愿以十万精兵为聘,只求陛下娶公主为后,永结盟好。"同昌公主垂眸抚弄着腕间翡翠镯,余光却不住打量高湛腰间的玄铁令牌——那是齐国调兵的信物。
陆真刚要开口,高湛已扣住她手背,掌心纳米通讯器悄然启动。昨夜他便通过陆真的纳米系统破译了陈国密信,所谓"结盟"实为阴谋:一旦高湛娶亲,陈国便会以"外戚干政"为由挥师北上。
"联姻?"高湛突然冷笑,将热茶泼在越国夫人脚边。滚烫的茶水浸透绣鞋,夫人脸色骤变。他取出密信甩在案上,字迹在纳米显影灯下泛着幽蓝:"陈文帝与魏国私通的证据,朕已派人送往南朝。若陈国执意开战——"长剑出鞘声震得梁上积尘簌簌而落,"朕的玄甲军,倒想会会江南水师。"
同昌公主慌乱后退,撞翻了案上铜鹤香炉。陆真趁机启动纳米干扰器,香料中暗藏的迷魂散在能量场中瞬间分解。越国夫人踉跄着扶住柱子,终于看清高湛眼底的清明——所谓五石散中毒,不过是将计就计布下的局。
"送客。"高湛揽过陆真,指尖在她腰侧轻敲三下,这是纳米系统约定的安全信号。殿外突然响起整齐的甲胄声,三千玄甲军已将宫殿围得水泄不通。陈国使团面面相觑,终于明白这场权谋博弈,从一开始就不在他们掌控之中。
陈国使团退去后,陆真独坐偏殿,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案角裂痕。窗外月光如水,却照不暖她眼底翻涌的冷意——同昌公主那副娇弱模样,分明是被陈国皇帝当作控制齐国的棋子。
"若陛下执意联姻......"元禄试探的声音打断思绪。陆真猛地起身,绣鞋踏碎满地清辉:"便是胡氏、斛律氏入主中宫,也胜过陈国送来的提线木偶!"她攥紧腰间令牌,纳米系统在视网膜上投射出陈国兵力部署图——所谓和亲,不过是陈国皇帝妄图将齐国变成傀儡的阴谋。
曾几何时,她为避宫斗主动让出高位,甚至甘愿以女官身份辅佐高湛。但此刻想起胡氏的狠辣、斛律氏的算计,倒觉得这些后宫权谋比陈国的阳谋来得磊落。至少胡、斛两家的野心写在脸上,而陈国送来的公主,背后藏着的是整个江南的虎视眈眈。
"陆大人。"高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战场上的硝烟气息。他将披风披在她肩头,掌心贴着她冰凉的指尖:"朕既敢拒婚,便有破敌之策。只是委屈你......"
"不委屈。"陆真转身时目光坚定,纳米战甲的微光在瞳孔中一闪而逝,"只要能守住齐国,便是皇后之位空置百年,又何妨?"她忽然轻笑,指腹抚过高湛腰间佩剑:"况且比起后宫妇人的争斗,我更愿与陛下并肩,让陈国皇帝看看,齐国的江山,从来不是靠联姻守来的。"
金銮殿内,张相拄着象牙笏板,银须随着话音颤动:“陛下!陈国十万精兵压境,唯有联姻才能保太平!”他身后,数位老臣纷纷附和,朝服上的仙鹤补子在晨光中晃成刺眼的白。
高湛猛地将奏折摔在蟠龙柱上,玉珏坠地的脆响惊得满殿噤声。他按上腰间龙纹佩剑,目光扫过张相躲闪的眼神——昨夜陆真送来的密报显示,张相早已暗中将齐国防线图卖给陈国。
“张大人如此急切,莫不是收了陈国的好处?”高湛冷笑,袖中纳米通讯器传来陆真确认的信号。张相脸色骤变,刚要辩解,殿外突然闯入铁甲武士,押着面色苍白的张府管家。
“陛下明鉴!”管家瘫倒在地,怀中密信散落满地,“老爷收了陈国黄金万两,约定联姻后里应外合!”
张相踉跄后退,撞倒身后香炉,香灰扑了满身:“这、这是栽赃!”
“栽赃?”高湛抽出长剑,剑尖挑起张相颤抖的下巴,“你以为朕不知,三年前你就与魏国私通?”剑身突然迸发出纳米粒子的蓝光,在张相脖颈划出细微血痕,“陆卿家拼死从魏营带回的证据,足够诛你九族。”
屏风后的陆真握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她看着高湛眼中从未有过的冷厉——那是经历过背叛的帝王,终于露出的锋芒。
“拖出去,斩。”高湛甩袖转身,靴底碾碎张相掉落的顶戴花翎。陆真从屏风后转出时,正看见他握紧的拳头在微微发抖,那是只有她才懂的,强压怒火的痕迹。
“陛下......”她轻声唤道。
高湛忽然将她拉入怀中,心跳声震着她的耳膜:“朕说过,宁可负天下人,也不负你。”他贴着她耳畔低语,纳米通讯器的蓝光映亮两人交叠的身影,“从今往后,谁若再敢动你,便是与整个齐国为敌。”
张相踉跄着跌坐在玉阶上,浑浊的眼珠盯着陆真从屏风后转出的身影。她腰间紫晶令牌在晨光中流转冷芒,袖中纳米通讯器的蓝光若隐若现,像是蛰伏的毒蛇吐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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