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括神色冷峻如霜,抬手摘下头盔,露出被汗水浸湿、凌乱地贴在额头的头发。他望着已然陷入重重包围、阵脚大乱的秦军,转头看向身旁的苏三娘,声音低沉而坚定,仿若从牙缝中挤出一般:“告诉墨离,启动第二道机关。” 话音刚落,当秦军察觉到危险,如梦初醒,试图后退逃窜时,山谷两侧 “哗啦” 一声巨响,仿若平地炸响的惊雷,突然升起铁网。铁网上挂满了锋利的倒刺,在黯淡的光线中闪烁着森冷的寒光,恰似无数双狰狞的眼睛,凝视着试图逃生的秦军士卒。那些慌乱之中试图攀爬铁网逃生的士卒,手掌刚一触碰铁网,便被倒刺扎得鲜血淋漓。他们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音在山谷中回荡,充满了痛苦与绝望,而后一个个惨叫着摔落下来,摔在地上,身体扭曲成各种形状,场面惨不忍睹,仿若人间炼狱。
王龁的青铜戈刃豁开最后一名赵军的喉管,温热的血如喷泉般溅在他满是烟尘的脸上,混着汗水流进嘴角,咸腥刺鼻的味道让他忍不住干呕。山谷里回荡着秦军绝望的惨叫,被雷火矢照亮的天空仿佛染上了一层血色。他的目光突然如鹰般锐利,死死锁定远处 —— 儿子王离正被五柄钩镰枪逼到悬崖边,衣甲破碎,长剑几近脱手。“王离!” 他撕心裂肺地怒吼,声音在山谷间不断回响,震得自己耳膜生疼。紧接着,他一脚踹开身前尸体,带着仅剩的亲卫,如同一头被激怒的猛兽,咆哮着冲向包围圈。
赵括站在了望塔上,手中狼毫笔 “啪嗒” 一声掉落在竹简上,墨迹迅速晕染开来。原本胜券在握的战局,因王龁这近乎疯狂的反扑泛起巨大涟漪。他眯起眼睛,看着秦军残部组成尖锐的锥形阵,用血肉之躯硬生生撞开胡骑营的封锁线。那些士兵明明知道前方是九死一生的绝路,却依旧高呼着秦国战号,义无反顾地冲锋。“传令强弩营,集中火力压制!一个都不许放跑!” 他怒目圆睁,将竹简狠狠拍在案几上,青铜护甲随着剧烈的动作发出一连串冷冽的碰撞声,仿佛也在为这场残酷的战斗而颤抖。
王离的长剑早已卷刃,虎口被震得完全裂开,鲜血顺着剑柄汩汩滴落,在地面上汇成小小的血洼。当钩镰枪的寒芒距离咽喉仅剩三寸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如闪电般杀来。王龁的青铜戈斜刺而出,精准无比地挑飞敌人兵器。“快走!别管我!” 王离声嘶力竭地大喊,他深知父亲此刻的处境同样危险。然而,王龁却一把扯住儿子后领,将他重重甩上自己的战马。“驾!” 他用力一鞭,战马长嘶一声,朝着谷口狂奔而去。箭矢如蝗虫过境般掠过头顶,王龁反手抽出腰间短剑,凭借着多年征战的经验,精准地格挡着每一支射向坐骑的流矢。每一次金属碰撞,都震得他手臂发麻,虎口生疼,但他的眼神却愈发狠厉,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
秦军残部在峡谷最狭窄处遭遇第二轮箭雨的致命打击。王龁看着身边的士卒如被收割的麦秆般纷纷倒下,心中剧痛无比。突然,他敏锐地发现两侧山壁的弩机发射频率出现了空隙 —— 赵括的工匠正在紧张地更换弓弦!“举盾!冲!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他嘶吼着,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青铜盾牌迅速组成坚不可摧的龟甲阵,在箭雨中艰难前行。盾牌表面很快就插满了箭矢,远远望去,宛如一只浑身长满尖刺、在箭雨中挣扎前行的巨兽。
墨离在巨型连弩旁急得满脸通红,不停地跺脚:“机关还需半刻才能重新启动!快,再快些!” 他看着秦军越来越近的身影,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砸在地面上。赵括死死盯着战场上那个浴血奋战的身影,父亲赵奢的教诲突然在耳边响起:“真正的名将,能在绝境中撕开生路。”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坚定:“让胡骑营改包抄为截杀,不惜一切代价,务必留下王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握紧腰间佩剑,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青筋暴起。
王龁感觉自己的铠甲已经被鲜血完全浸透,沉甸甸的,分不清究竟是敌人的血还是自己的血。当看到谷口那飘扬的秦军军旗时,他心中一喜,却也知道最危险的时刻已经到来 —— 赵军主力正在那里严阵以待,如同等待猎物的猛兽。他回头看了眼同样狼狈的王离,正准备下达突围指令,却惊恐地发现后方尘土飞扬,赵军的胡骑营如黑色飓风般席卷而来,弯刀在月光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冷光。“你带剩下的人先走!” 王龁大喊,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然而,王离却死死抓住马缰:“父亲,我与你同生共死!”
话音未落,赵军骑兵已经杀到眼前。王龁大喝一声,青铜戈舞出一片耀眼的残影,将靠近的骑兵纷纷击落马下。就在这时,他的战马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嘶,前蹄重重跪倒 —— 原来是被铁蒺藜扎中,痛苦地在地上挣扎。王龁顺势翻滚落地,在尘土中连续格开三刀,反手一戈刺入一名敌人腹部。血腥的味道充斥着鼻腔,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疲惫,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为儿子争取逃生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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