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公》(粤语诗)
一一韶州广场张九龄雕像前,诗之
文/树科
毛爷爷,朱老总,周公公
仲有番禺胥家嘅霍生
唐相张公公,你哋个个
个个嘟喺炎黄子孙人中龙……
细雨蒙蒙
天上朦胧
心度空空,冇星穹
华夏儿女人头拥!
天才济济,佢哋个个诗宠
史嚟天涯共此时……
《树科诗笺》2025.3.11.粤北韶城沙湖畔
《方言与历史的交响》
——论《张公公》的诗学建构与文化隐喻
文/阿蛋
一、引言:方言诗学的突围与困境
在当代诗歌创作日益趋同的语境下,方言诗的出现犹如一股清流,打破了标准汉语的语言霸权。《张公公》以粤语方言为载体,将 “毛爷爷,朱老总,周公公” 与唐代名相张九龄并置,形成独特的历史对话场域。这种语言选择并非简单的地域文化彰显,而是蕴含着深刻的诗学策略。巴赫金在《对话理论》中指出,语言的多样性是文学作品生命力的源泉,方言的介入使得诗歌突破了单一的文化表达,构建出多声部的意义空间。
然而,方言诗的创作也面临诸多困境。一方面,方言的地方性可能造成理解障碍,限制作品的传播范围;另一方面,方言的使用若缺乏深层的诗学建构,易沦为猎奇式的语言游戏。《张公公》通过巧妙的语言组织与意象经营,成功化解了这些矛盾,在方言与普适性之间找到了平衡点。
二、粤语方言的诗学张力
(一)口语化的历史叙事
“毛爷爷,朱老总,周公公,仲有番禺胥家嘅霍生,唐相张公公,你哋个个,个个嘟喺炎黄子孙人中龙……” 诗句以粤语口语的形式展开,如同拉家常般自然亲切。这种口语化的表达,消解了历史人物的神圣光环,使他们更贴近普通民众的认知。正如胡适在《文学改良刍议》中提倡的 “话怎么说,诗就怎么写”,《张公公》以日常口语构建历史叙事,赋予诗歌强烈的现实感与生命力。
粤语中的 “仲有”“嘟” 等词汇,不仅增添了语言的地域特色,更强化了诗歌的节奏感。这些方言虚词的运用,使诗句在朗诵时呈现出独特的韵律,与普通话诗歌的平仄规则形成鲜明对比。这种韵律的创新,打破了传统诗歌的节奏定式,为读者带来全新的审美体验。
(二)方言背后的文化认同
方言是地域文化的活化石,承载着特定群体的集体记忆与文化认同。在《张公公》中,粤语的使用不仅是语言形式的选择,更是对岭南文化的致敬。张九龄作为唐代岭南第一位名相,其历史地位与文化贡献在粤语文化圈中具有特殊意义。诗中 “唐相张公公” 的称呼,既保留了粤语中对长者的尊称习惯,又凸显了张九龄在岭南文化中的象征地位。
这种文化认同还体现在对现代人物的提及上。“番禺胥家嘅霍生”(霍英东)作为现代岭南杰出人物的代表,与古代先贤并列,展现了岭南文化一脉相承的精神传承。通过方言的纽带,诗歌将历史与现实、传统与现代紧密联结,构建起独特的文化认同体系。
三、历史人物的并置与对话
(一)跨越时空的英雄谱系
诗中 “毛爷爷,朱老总,周公公” 与 “唐相张公公”“番禺胥家嘅霍生” 的并置,打破了时间与空间的界限,构建起跨越千年的英雄谱系。这种并置手法,与艾略特在《荒原》中运用的 “神话原型” 理论有异曲同工之妙。通过将不同时代的英雄人物汇聚于同一诗歌空间,诗人赋予他们共同的文化身份 ——“炎黄子孙人中龙”。
这种历史人物的并置,并非简单的罗列,而是蕴含着深刻的价值判断。从唐代名相到现代革命领袖,再到当代商业巨擘,他们虽然身处不同时代,却都以各自的方式为中华民族的发展作出贡献。诗歌通过这种并置,展现了中华民族精神的延续与传承。
(二)对话与反思的历史观
历史人物的并置在诗歌中形成了对话的可能性。张九龄作为唐代开明政治的代表,与现代革命领袖的对话,实际上是传统政治智慧与现代革命精神的碰撞。这种碰撞不是对立,而是相互补充与启发。诗人通过这种对话,表达了对历史发展的深刻反思: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既需要继承传统的政治智慧,也离不开现代革命精神的引领。
“史嚟天涯共此时” 一句,巧妙化用张九龄《望月怀远》中的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将历史的纵向发展与空间的横向联结融为一体。这种化用不仅展现了诗人深厚的文化底蕴,更深化了诗歌的历史内涵,使诗歌在时空交错中呈现出宏大的历史视野。
四、自然意象与情感表达
(一)“细雨蒙蒙,天上朦胧” 的意境营造
“细雨蒙蒙,天上朦胧” 描绘出一幅烟雨迷蒙的画面,为诗歌奠定了朦胧、悠远的情感基调。这种自然意象的运用,与中国古典诗词中的 “雨” 意象一脉相承。李商隐的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李清照的 “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都通过 “雨” 意象传达出复杂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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