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展得很顺利,李泽生虽然黑着一张脸,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签下了合同。
这都是在沈知行的预料之类的,他脸色不显。
但有的人却是喜上眉梢了。
“我现在回去给你这个项目安排负责人,你赶紧准备准备吧。”
沈知行敲击键盘的手一停,疑惑抬头,“准备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齐越感觉到了阴谋的气息,他本来是窝在沙发里的,一听这话唰的一下就坐直了,指着沈知行道:“姓沈的,你坑我!”
“我跟你多少年的关系了,我怎么可能坑你,我说了啊,这个项目一完就让你卸任把你时间都留给你家赵教授。”
齐越越听越不对劲,他梗着脖子问道:“现在不就结束了吗?我最多给你两个月时间接手,你别想继续诓我了,当初就是你,把我这个只想风流世间的二代哥儿捆在这个位置上,现在你可别想了,当初我投的钱早就翻倍地挣回来了。”
沈知行往后靠进指尖慢条斯boss椅上,慢悠悠地转着钢笔,“还记得七年前吗?”他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荣兴被对家做空,股票跌得连周姨都问我要不要把什沙海抵押了。”
齐越正要反驳的话卡在喉咙里。
记忆突然翻涌,那个暴雨倾盆的深夜,他在会所撞见来找他的沈知行,他浑身湿透了,昂贵的西装沾满泥浆,平日里矜贵的眉眼被雨水冲刷得狼狈不堪,却死死攥着一份商业计划书:“投我。”
沈知行当时把文件拍在他面前,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荣兴的核心数据我都掌握着,只要五千万周转...”
“五千万?我是有钱不是有病!”齐越嗤笑,却在瞥见计划书里对赌协议那栏时呼吸一滞,沈知行竟把自己名下所有不动产都列作抵押。
“你不是想证明给你爸看,不靠家里也能成事?”沈知行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露出个势在必得的笑,“跟我合作,成功了,你是拯救商业帝国的英雄,失败了,我替你背所有骂名。”
后来的事像场失控的赌局。
齐越咬着牙砸下资金,却在三个月后发现自己被坑进了总裁办公室。“说好的只挂名!”他当时把任命书摔在沈知行桌上,换来对方云淡风轻的耸肩:“你签字的文件里,有一条‘特殊时期需全权配合项目管理’。”
“沈知行,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齐越回过神,抓起沙发上的靠垫砸过去,却被他精准接住。看着对方眼底藏不住的笑意,他突然想起这些年一起熬过的通宵、打赢的商战,还有某次庆功宴上,沈知行醉醺醺地拍着他肩膀:“齐越,没你我真撑不过来......”
“行了行了,少来这套!”齐越别开脸,他是真受不了沈知行这副模样,“最迟两年,我要跟卿卿结婚,我要做全职家庭煮夫。”
“嗯,时间差不多,老爷子到那时候也快退休了,也该颐养天年,含饴弄孙了。”
齐越精准地捕捉到了沈知行话中的关键,“你已经准备好跟玉兰结婚了?你家里同意?”
这话成功地让沈知行皱尽了眉,“什么意思,你看我是像那种玩弄人感情的人?还有,我的婚事关我家里人什么事?”
“得,你牛。”齐越不在多言,沈知行了解他,他对他也差不到哪里去,他很清楚沈知行的性格,这人平时看起来好说话,实际确实一头犟驴,他认定了的事和人,别说撞南墙来了,就是他把栓天安门城墙上,他也敢去给它撞咯。
“求婚记得找我,我给你出主意,当初卿卿都被感动哭了。”
沈知行看着他得意扬扬的脸,一时间也不好打击他。
赵卿时那是感动的吗?她那是被气的...有谁求婚是下钞票雨的啊,那么多人围观,差点还成了踩踏事故。
——
玉兰站在实验室的通风橱前,正专注地调试着精密仪器,消毒水的气味混着培养皿里植物样本的清香,充斥着整个空间。
手机第三次在实验台上震动时,她终于摘下乳胶手套,屏幕上跳出沈知行的消息:“几点结束,今晚有庆功宴,我来接你。”短信末尾还缀着个眨眼的表情,让玉兰不自觉弯了弯唇角。
她正要回答,身后突然传来林教授的咳嗽声,慌忙把手机塞回口袋。
林教授清了喉咙,让嗓音尽可能地听起来正常一些,“我一直没问你,是怎么想着走化学这条路的啊。”
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且还十分生硬。
玉兰疑惑地眨了眨眼,“林教授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林教授握着镊子的手微微发颤,夹起样本的动作比平日迟缓许多。
他盯着显微镜目镜,看似专注观察,实则余光一直留意着操作台边的玉兰。“最近看你总在研究亲子植物的基因关联,”他刻意让语气显得随意,“你觉得,血缘关系在人与人间的羁绊里,究竟占多重分量?”
玉兰调配试剂的动作顿了顿,烧杯中淡紫色的液体轻轻摇晃。“我倒觉得,真心的陪伴比血脉更重要。”她垂眸搅拌着溶液,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就像植物嫁接,不同根茎也能长出同样绚烂的花。”
林教授喉结滚动了一下,摘下眼镜擦拭,其实镜片干净得没有一丝雾气。“如果..”他声音发涩,“如果有个父亲,年轻时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和孩子分离,多年后想弥补,你觉得孩子会接受吗?”
通风橱的嗡鸣声中,玉兰将试剂瓶放回原位,金属瓶盖被她失神撞地发出了清脆声响。
“被错过的时光补不回来,”她回神轻声说,“但只要他是真心悔过,或许可以试着重新认识彼此。”
林教授的情绪几乎在一瞬间低落下去,他在知道玉兰可能是他女儿的时,就找到了她的实验服,并在里面找到了几根头发,他已经做了鉴定了,结果在五分钟前发到了他的邮箱。
玉兰的的确确就是他的女儿。
他孤寡了半生,竟然在那一瞬间感觉到了一种奇妙的亲缘联系,就像他第一眼见到玉兰时,就觉得这个女孩儿一见面就讨喜。
“你和父母关系怎么样?”他努力让声音平稳,却还是带出一丝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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