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了皱眉头,看着那根木料,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这木料哪来的?”
他犹豫了一下,眼神闪躲,低声说道:“实不相瞒,是从砖厂偷的。”
“偷的?”我不禁提高了声音,“你可是砖厂的厨师啊,工资也不少,怎么能干这种事?”
他叹了口气,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无奈地说:“久泰呀,你不知道,我染上了嫖娼的恶习,钱都花在这上面了,实在没办法,才出此下策。”
听到他这话,我心里既震惊又气愤:“你怎么能染上这种恶习?赶紧戒掉啊!”
他苦笑着摇摇头:“说戒哪有那么容易,我也想啊,可每次都控制不住自己。”
我看着他那副模样,又气又急:“你再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事。你就不能找点正经事做,把心思放在正途上?”
他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也想啊,可一闲下来就忍不住。”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想了想说道:“你赶紧找个老伴儿吧,成了家,有个人管着你,说不定能收收心。”
他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黯淡:“找过老伴儿,之前处过一个,可后来她知道我没钱了,就不跟着我过了。”
“唉,你看看你现在弄成什么样子。”我顿了顿,继续说,“你得改,要是一直这样,谁还愿意跟你过日子?”
他默默地点点头:“我知道错了,可我都这样了,还能怎么办呢?”
“从现在开始改,把这木料送回去,跟砖厂认个错,保证不再犯。然后把嫖娼的恶习戒掉,踏踏实实地工作。”我认真地看着他说。
他犹豫了一下,说道:“送回去?这要是被厂里知道我偷东西,肯定会开除我的。”
“你要是不送回去,被发现了,后果更严重。主动承认错误,说不定厂里还能从轻处理。”我劝说道。
他站在那里,眉头紧皱,似乎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过了好一会儿,他咬咬牙说:“行,久泰,就听你的,我把这木料送回去,跟厂里认错。”
看着他转身去拖那根木料,我心里五味杂陈。这个午后,因为张大肚子的这番事,变得不再寻常。我回到屋里,坐在书桌前,却无法再像之前那样专注于写作。脑海里一直想着张大肚子,想着他的错误,他的困境,也想着人在生活中到底该如何坚守自己,不被欲望吞噬。
那天之后,我常常想起这件事。在我后来去了哈尔滨,在不同的地方辗转漂泊,经历了许多人和事之后,那个午后的场景依然清晰地印在我的记忆里。它就像一面镜子,偶尔会映照出人性的弱点与挣扎,也让我更加珍惜那些简单纯粹、坚守正道的日子。
张大肚子被开除的那天,天阴沉沉的,铅灰色的云沉甸甸地压在头顶。他站在砖厂门口,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心里五味杂陈。在这个城市里,他本以为能安稳地做个厨师,可命运却跟他开了个玩笑。
“哼,就这么把老子开了,什么玩意儿!”张大肚子朝着地上啐了一口,愤愤地骂道。可骂归骂,他也没别的办法,只能无奈收拾行囊,去了外地。
新地方,新厨房,可他的心思却总是飘着。经历了被开除的事,他心里多了几分忌惮,总怕自己再犯糊涂,连过河钱都没了。思来想去,他把一部分工钱寄存在外甥那里。
“外甥啊,舅把这钱放你这儿,你可得给舅好好收着。”张大肚子把一沓钱递给外甥,一脸认真地叮嘱道,“舅在外面万一犯浑,有你帮着管着钱,我也能踏实点。”
外甥接过钱,应道:“行嘞,舅,您放心,我肯定给您保管好。”
然而,欲望这东西就像野草,一旦生根,便难以遏制。有一天,张大肚子实在控制不住内心的冲动,就回到宝东,去找原来的相好。一番云雨过后,张大肚子尴尬地挠挠头,赔着笑说:“宝贝儿,这次手头有点紧,先欠着行不?下次一块儿给。”
那女人一听,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不耐烦地说:“你都欠了几次了,每次都这么说,当我这儿是慈善机构呢!”
一次又一次的赊账,终于让那女人忍无可忍。一个漆黑的夜晚,张大肚子从女人屋里出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几个黑影围住。
“就是这小子,欠了姐的钱不还!”一个尖细的声音喊道。
紧接着,拳头如雨点般落下,张大肚子抱着头蜷缩在地上,只能发出痛苦的呻吟:“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
等那些人走后,他满脸是血,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一瘸一拐地踏上了回自强村的路。
回到自强村,张大肚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村书记李清伟。他找到李清伟时,整个人狼狈不堪,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李书记,您可得救救我啊!”张大肚子带着哭腔说道。
李清伟看到他这副模样,皱了皱眉头:“你说你,一天天的净惹事,这是咋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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