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杰明街空无一人,钟表行的橱窗像只死不瞑目的眼睛。怀尔德用万能钥匙打开店门,我们的皮鞋在木质地板上激起细微的尘埃。月光透过彩色玻璃,在地面投射出破碎的星图,其中北斗七星的位置恰好对应着死者指甲下的凹痕。
霍桑的尸体在地下室被发现。老人趴在工作台前,后脑有致命的钝器伤,右手紧握着枚共济会徽章,左手在血泊中画了个不完整的圆圈,圈中有三道斜杠。工作台上摆着半杯冷掉的红茶,茶渍里混着细小的天仙子碱结晶。
"他在暗示什么?"怀尔德用放大镜观察血字,"O加三道杠,是字母B?还是数字13?"
我注意到工作台下方有块活动地板,掀起后露出段向下的楼梯。怀尔德掏出警用手电筒,光束照亮潮湿的石阶。我们数到第十七级时,台阶尽头出现扇铁门,门上刻着与教堂钟楼相同的共济会标记,门把手上缠着半条黑色蕾丝领巾——与死者脖颈上的那条出自同一块布料。
铁门内侧挂着块铜牌:"纪念1895年6月19日的黎明,愿逝者安息。" 怀尔德的手电筒突然熄灭,黑暗中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我摸出matches,擦亮的瞬间,眼前的景象让血液凝固:
地下室墙壁上挂满了人体解剖图,中央摆放着石制祭坛,祭坛上有具穿着白色寿衣的女尸,双手交叉捧着束干枯的铃兰。她的面容与埃丝特·布鲁克斯惊人地相似,而寿衣胸口绣着的名字是:伊丽莎白·巴雷特。
"这是场持续了三十年的仪式,"我的声音在石壁间回荡,"佩恩爵士为了复活逝去的灵媒,策划了这场玫瑰连环凶杀案。每到6月19日,他就用与伊丽莎白相似的女子献祭,通过共济会的秘术让灵魂转生。"
怀尔德的呼吸变得急促:"但佩恩爵士十年前就去世了......"
"凶手是继承了他意志的人。"我指向祭坛后方的暗门,门后是间摆满钟表的密室,每座钟都指向6月19日凌晨两点——伊丽莎白的死亡时刻。在中央的落地钟里,我发现了那封未寄出的黑纱女人的信,落款是:"您忠诚的追随者,M.H."
玛丽·霍桑(Mary Hawthorne),钟表匠的妻子,埃丝特的母亲,也是伊丽莎白·巴雷特的贴身女仆。她在丈夫的帮助下,用女儿的容貌作为容器,试图完成主人的转生仪式。而埃丝特在得知真相后,试图向我们求助,却不幸遇害。
"第三起案件的逆时针勒痕,"怀尔德恍然大悟,"象征着灵魂转生的方向逆转,埃丝特在反抗仪式!"
我们冲回地面时,听见街上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辆黑色马车正驶向圣玛丽教堂,车顶的灯笼映出半片黑色面纱。怀尔德掏出警哨,却在这时,我注意到霍桑尸体旁的共济会徽章——那是塞缪尔·佩恩爵士的遗物,徽章内侧刻着段拉丁文:"As above, so below; as within, so without."
教堂的钟楼传来午夜的钟声。当第十二声钟响结束时,第十三层阶梯突然在我们眼前显现,由齿轮与骨骼拼成的阶梯通向穹顶的暗室。暗室中央悬挂着巨大的天文钟,钟面上的指针正指向1895年6月19日凌晨两点,而在钟摆的末端,挂着那只带血的珍珠手套。
"她在等我们。"我摸出那枚乌鸦钥匙,插入天文钟的锁孔。齿轮开始转动,暗室顶部的星空投影缓缓展开,露出隐藏在壁画后的真相:伊丽莎白·巴雷特并非自然死亡,而是被佩恩爵士用天仙子碱毒杀,以进行永生仪式。而每到她的忌日,玛丽·霍桑就会用相同的手法,试图将她的灵魂导入血亲后代的体内。
暗室角落传来布料摩擦声。玛丽·霍桑站在阴影中,黑纱下露出苍白的下巴,手里握着把镀银匕首,刀柄刻着铃兰图案:"你们不该打扰死者的安眠,先生们。当玫瑰再次绽放时,伊丽莎白将重返人间。"
怀尔德的枪响在密闭空间里格外刺耳。匕首从玛丽手中滑落,她向后倒去,撞翻了天文钟。在钟摆停止摆动的瞬间,我看见她颈间戴着枚怀表吊坠,打开后是张双人合影:年轻的玛丽与伊丽莎白,身后是圣玛丽教堂的尖顶,照片背面写着:"至爱伊兹,永远的M.H."
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穿透雾霭时,怀尔德在教堂广场的长椅上点燃香烟:"所以埃丝特试图用北斗七星的位置告诉我们钟楼的秘密?而霍桑画的三道杠,是在暗示妻子的名字缩写?"
我望着逐渐散去的晨雾,想起霍桑阁楼里的那句话:"时间是个莫比乌斯环。" 或许所有的谜题,都是过去在现在投下的阴影,而真相,往往藏在我们视而不见的"常识"背后。
怀表指向六点十九分,与1895年那个黎明的时刻分毫不差。我摸出半片怀表玻璃,此刻它终于完整——在天文钟的暗格里,我找到了另半块碎片,合在一起时,显现出完整的星图,而在北斗七星的末端,有颗不属于任何星图的暗星,标记着"E.B."的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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