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初入疗养院

格尔木的风裹挟着砂砾，如砂纸般磨过吴邪的脸颊。疗养院矗立在城郊荒芜的盐碱地上，灰色的墙体爬满斑驳苔藓，铁门上的藤蔓早已枯死，扭曲的枝桠如同无数只鬼手。王胖子原本要一同前来，却在临行前被神秘人缠住，吴邪攥紧背包里的录像带，深吸一口气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

腐木与霉菌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走廊的吊灯在穿堂风中摇晃，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吴邪的脚步声在空荡的楼道里回响，每一步都像踩在心跳上。墙壁上的抓痕蜿蜒交错，有的深可见骨，仿佛有什么东西曾在此处疯狂挣扎；模糊的字迹歪歪扭扭，他凑近辨认，发现是重复的“不要相信”，字迹重叠覆盖，最后变成一团黑色墨迹。

推开二楼某间病房，褪色的床单垂落在地，床头柜上的输液瓶早已干涸。吴邪蹲下身，在床底摸到一本泛黄的日记本，纸张脆得几乎一碰就碎。他屏住呼吸翻开，发现是1995年的记录，字迹工整秀丽：“第三十七天，他们开始往食物里加奇怪的粉末，我能感觉到皮肤在变化……”后面的内容被撕去，只留下参差不齐的边缘。

突然，走廊尽头传来重物拖拽的声响。吴邪浑身汗毛倒竖，迅速躲进衣柜。透过门缝，他看见一个佝偻的身影缓缓移动，白色病号服沾满污渍，长发遮住脸庞，每走一步都发出“吱呀”的摩擦声。那身影在病房外停住，缓缓转头，吴邪与一双浑浊如死水的眼睛对上——正是录像带里的霍玲！

霍玲的皮肤泛着青灰色，脖颈不自然地扭曲，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牙齿。她突然发出尖锐的嘶吼，利爪般的手指狠狠抓向衣柜。吴邪吓得几乎窒息，在柜门被撕开的瞬间，他侧身滚出，朝着楼梯狂奔。霍玲的脚步声如影随形，指甲刮擦墙壁的声音让他头皮发麻。

地下室的铁门虚掩着，吴邪冲进去时被绊了一跤，手电筒滚落在地，照亮了骇人的场景：满地玻璃碎片中躺着十几具干尸，皮肤呈诡异的苍白色，面部扭曲成惊恐的表情。霍玲已经追至门口，腐臭的气息喷在他后颈，吴邪绝望地闭上眼睛。

“趴下！”熟悉的清冷嗓音响起。吴邪本能地伏低身子，一道黑影从头顶掠过。张起灵手持黑金古刀，刀光如电，精准地刺向霍玲的肩膀。霍玲发出非人的嚎叫，却在小哥凌厉的攻势下节节败退。黑眼镜不知何时出现在吴邪身边，戴着标志性的墨镜，语气轻松：“吴小佛爷，这见面礼可不太友好啊。”

吴邪狼狈地爬起来，看着张起灵与霍玲缠斗。小哥的动作行云流水，每一次挥刀都恰到好处，很快便制住了霍玲。黑眼镜掏出绳索将其捆住，霍玲还在不停地挣扎嘶吼。“这玩意儿得找个地方关起来。”黑眼镜说，“不过现在，咱们先离开这鬼地方？”

吴邪望着张起灵，心中百感交集。自长白山分别后，他无数次想象过重逢的场景，却没想到会是在这样阴森恐怖的地方。“小哥，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他声音有些发颤。张起灵擦拭着刀刃，平静道：“收到消息，这里有危险。”黑眼镜接口道：“准确来说，是有人不希望你独自来送死。”

三人离开地下室时，吴邪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干尸。他们的姿势各异，有的蜷缩在角落，有的伸手抓着墙壁，仿佛在临死前还在与什么可怕的东西抗争。他注意到其中一具干尸手中紧握着一个物件，犹豫片刻后，还是走过去掰开干尸的手指——那是一个青铜铃铛，和他在西沙海底墓见过的十分相似。

返回地面的途中，黑眼镜絮絮叨叨地说着一路上的趣事，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但吴邪的思绪却飘得很远，他想到日记本上的记录，想到那些干尸，想到霍玲的变化。这一切究竟和张家、和青铜门有着怎样的联系？张起灵又知道多少？

疗养院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朔风卷着砂砾拍打着建筑。黑眼镜打开手电筒，光束刺破黑暗：“我说，咱们是找个地方歇脚，还是连夜赶路？”张起灵看向吴邪，似乎在等他做决定。

吴邪握紧手中的青铜铃铛，深吸一口气：“先离开这里。但这件事，我不会就这样放弃。”他知道，自己已经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而张起灵和黑眼镜的出现，或许是解开谜团的关键。在这广袤的戈壁深处，还有更多的秘密等待着他们去探寻，而这，仅仅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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