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暗潮隐危机

暮春的都城在暮色中褪去白日的喧嚣，凌益倚在书房的檀木椅上，指尖摩挲着鎏金茶盏的纹路。案头摆着的密报上，"何昭君与袁慎三日一会"的字迹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窗外的海棠花影被烛火映在青砖地上，扭曲成张牙舞爪的形状，正如他此刻翻涌的心思——那个曾经只知舞枪弄棒的何家孤女，如今竟与袁氏公子频繁往来，这其中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来人！"凌益突然将茶盏重重搁在案上，瓷与木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去盯着何昭君的一举一动，但凡她与袁慎有任何异动，立刻报来。"他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夜空冷笑："想动我？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夜风卷着寒意灌入屋内，烛火摇曳间，他眼底的阴鸷愈发浓烈。

三日后，当林悦撑着油纸伞漫步在青石板路上时，全然不知暗处有多少双眼睛在窥视。她本想去袁慎府上探讨新得的古籍，行至一条幽深的小巷，忽然一阵阴风吹过，吹落她鬓边的绢花。抬头的刹那，七八个蒙着黑巾的身影从屋顶跃下，刀刃在暮色中泛着森冷的光。

"何姑娘，走好！"为首的黑衣人狞笑一声，众人呈扇形将她包围。林悦的后背紧贴着斑驳的砖墙，掌心沁出冷汗。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余光瞥见墙角废弃的酒坛和断木，心中已有计较。就在黑衣人挥刀劈来时，她突然侧身翻滚，抓起酒坛狠狠砸向对方。陶片纷飞间，浓烈的酒香弥漫开来，呛得众人一阵咳嗽。

千钧一发之际，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袁慎今日本想给林悦送新抄的诗稿，路过此处时，恰好看到巷口寒光闪烁。"住手！"他翻身下马，抄起路边的竹竿冲了进去。黑衣人见有人搅局，分出两人向他扑来。袁慎边退边挥舞竹竿，高声喊道："来人啊！有刺客！"同时将竹竿横扫，打翻路边的菜筐，菜叶与尘土飞扬，瞬间模糊了黑衣人的视线。

林悦趁机拔出匕首，她自幼在军营长大，虽久疏战阵，但骨子里的骁勇未减。她看准时机，朝着黑衣人最密集的方向掷出匕首，趁着对方闪避的瞬间，抄起断木横扫过去。混战中，袁慎的衣袖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渗出，却仍护在她身前，用竹竿死死抵住敌人的长刀。

"撤！"见久攻不下，为首的黑衣人一声令下，众人如鬼魅般消失在暮色中。林悦腿一软，险些跌倒，袁慎眼疾手快扶住她。两人对视的瞬间，急促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林悦看着袁慎苍白的脸色和渗血的手臂，眼眶突然红了："你受伤了......"

"无妨。"袁慎扯下衣襟布条简单包扎，声音却带着难以掩饰的后怕，"若我再晚来一步......"他顿住话语，喉结动了动，眼中满是关切。林悦望着他，心中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意——这个平日里温润如玉的公子，此刻为了她不惜涉险。

夜色渐深，两人并肩走在回府的路上。袁慎的衣摆还沾着尘土，林悦的发簪早已不知去向，发丝凌乱地散在肩头。但他们的眼神却愈发坚定。"凌益既然敢动手，便不会善罢甘休。"林悦握紧拳头，"我们必须加快收集证据，绝不能让他继续逍遥法外。"

袁慎点头，月光洒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映出坚毅的神情："明日我便去联络旧部，暗中调查当年之事。你且安心养伤，一切有我。"风拂过两人身侧的柳树，柳枝轻摇，仿佛在见证着这个无声的誓言。暗处，一双眼睛目送他们远去，转身消失在夜幕中，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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