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城的雨连下了三天,药庐后院的青苔顺着石阶蔓延,将一块半埋在土里的石碑染成了墨绿色。阿吉蹲在碑前,用小刷子清理着碑上的泥垢,突然“呀”地一声喊出来——碑上刻着的不是寻常的记事文,而是密密麻麻的虫兽图案,蜈蚣、蝎子、蟾蜍、蛇、蜘蛛环绕着一个诡异的骷髅头,在雨雾中透着阴森的气息。
“这是……五毒教的标记!”刘主簿拄着拐杖赶来,看到石碑的瞬间脸色骤变,药篓里的草药洒了一地,“三百年前被灭门的邪教,怎么会把东西藏在北境城?”
杨辰的仙骨突然发烫,第七道骨痕的光芒穿透雨幕,照在骷髅头的眼眶里。那里竟嵌着一片薄薄的兽皮,被雨水泡得发胀,隐约能看到上面用朱砂写的字迹。
“是《五毒经》的残页。”凌月的灵韵拂过兽皮,那些朱砂字突然活了过来,在空气中组成一行行扭曲的文字,“记载的是用五毒炼制蛊虫的邪术,最后一页提到……‘万毒之源藏于血池,以童子心为引,可炼不死蛊’。”
“血池?”林野的玄铁盾重重砸在石阶上,震得泥水四溅,“难道跟炼魂教的密道有关?我就说那密道深处总透着股腥臭味!”
雨幕中突然传来一阵窸窣声,墙角的排水管里钻出一条手臂粗的青蛇,蛇眼泛着诡异的红光,吐着分叉的信子,直扑阿吉的脚踝。小貔貅从杨辰怀里跃出,金色的身影一口咬住蛇七寸,青蛇在它口中挣扎了两下,便软塌塌地垂下头,蛇身上的红光迅速褪去。
“这蛇被人下了蛊。”凌月捡起蛇尸,指尖的灵韵在蛇头上盘旋,“毒囊里有‘控心蛊’,能让人畜听其驱使。《五毒经》里说,这是入门的伎俩。”
阿吉指着石碑后的排水口,那里的水流泛着淡淡的黄绿色:“水是从城西的方向流过来的!”
杨辰握紧神霄阴雷尺,雷光在尺身流转,劈开眼前的雨幕:“去城西的废弃澡堂看看。”他记得那里有个废弃的温泉池,三百年前是北境城的权贵浴场,后来因不明原因废弃,正好在密道的上游。
废弃澡堂的木门早已腐朽,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霉味中夹杂着浓郁的腥气,让人几欲作呕。澡堂中央的温泉池果然变成了浑浊的血池,池水上漂浮着无数只死虫,池边的石壁上刻着与石碑相同的五毒图案,图案的凹槽里还残留着未干涸的血迹。
“有人在用《五毒经》炼蛊。”杨辰的破邪剑突然指向池底,青金色的剑气劈开水面,露出底下缠绕的黑色锁链,锁链上拴着几只奄奄一息的野狗,狗身上爬满了白色的蛆虫,“这些狗是被用来试验蛊虫的。”
池边的草堆里突然传来孩童的哭声,一个穿红肚兜的小男孩被绑在柱子上,嘴巴被破布堵住,眼里满是恐惧。他的手腕上有个细小的针孔,正往外渗着黑血。
“是城南张屠户家的小虎!”林野认出了孩子,玄铁盾猛地砸向草堆,惊出几只巴掌大的毒蜘蛛,“昨天张屠户还在到处找他,没想到被掳到这来了!”
杨辰刚解开小虎身上的绳子,澡堂的屋顶突然破了个大洞,一个穿黑袍的老者从洞里跃下,黑袍上绣着五毒图腾,手里握着个青铜蛊罐,罐口爬满了黑色的蛊虫。
“总算等到你们了。”老者的声音像毒蛇吐信,指甲又尖又长,泛着青黑色,“《五毒经》的最后一页,正好缺个童子心当药引,这孩子送上门来,倒是省了我不少功夫。”
“五毒教的余孽。”杨辰将小虎护在身后,神霄阴雷尺的雷光在他周身形成屏障,“三百年前你们被正道剿灭,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
老者嗤笑一声,将蛊罐往地上一摔,无数只毒蝎从罐里涌出,在地面上组成一道毒墙:“剿灭?当年若不是炼魂教背后捅刀子,五毒教怎会落到那般境地?现在我用《五毒经》重炼不死蛊,正好让你们尝尝万毒噬心的滋味!”
毒蝎群突然朝着众人扑来,林野的玄铁盾及时展开,将毒蝎挡在盾外,却被蝎子尾部的毒针蛰得“滋滋”作响,盾面很快蒙上一层绿锈。
“这些蝎子的毒液能腐蚀玄铁!”林野惊道,猛地将盾面翻转,用背面的钝器砸向蝎群。
凌月的银翼化作光网,将漏网的毒蝎罩在网中,光翼上的虹彩将毒蝎烧成青烟:“《五毒经》记载,五毒相生相克,蝎子怕蟾蜍的黏液,蟾蜍怕蛇的毒液……”她突然指向血池,“池里的血水能克制它们!”
阿吉立刻抱起小虎,躲到血池边的石柱后,顺手抓起池边的一块湿泥,朝着最近的毒蝎扔去。泥里的血水沾到蝎子身上,那只蝎子瞬间抽搐着死去。
“有点意思。”老者从怀里掏出个瓷瓶,倒出一只拳头大的蟾蜍,蟾蜍的皮肤疙疙瘩瘩,分泌着乳白色的黏液,“尝尝‘蚀骨蟾’的厉害!”
蚀骨蟾刚落地,就对着林野喷出黏液,玄铁盾的边缘被黏液溅到,竟像冰块一样融化了一小块。林野吓得连连后退,却被地上的毒蝎绊了一跤,眼看蟾蜍就要扑到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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