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在睡梦中, 不自觉地缠到了自己身上的周奕扬轻轻地扒开后, 傅延州下床穿好了鞋子, 正准备离开时, 忽然间察觉到有一道目光在看着自己, 便转过头望了过去——
周奕扬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正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扬扬,要不要跟着州叔叔去镇上找你妈妈?”
因为顾暖对梁明翰放不下心,担心夜里程静睡着后, 梁明翰看顾得不好, 母女俩出什么事,于是昨天中午她回了青河村,陪着周奕扬玩到下午,在家里洗漱完换好了干净的衣服, 带上些钱后,便把周奕扬再次托给了傅延州帮忙照顾,自己则去了镇上照顾程静和程静的小孩子。
周奕扬很懂事, 听见他妈妈说有事要忙,也没有哭闹着不让顾暖去, 很乖巧地听了他妈妈的安排。
只是, 傅延州却看得出,这小家伙心里是舍不得离开顾暖的。
特别是晚上的时候,因为顾暖不在, 小家伙睡在他的身边没什么安全感, 绷着小身体估计是害怕了好久后, 才总算是因体力不支而睡了过去。
而且小家伙还没有睡沉,不然,现在的天才蒙蒙亮,是他起来准备去山上晨练的时候,小家伙应该如昨天早上一般,继续睡着才是。
想起小家伙晚上明明害怕,却强忍着不说的事情,傅延州就有些心疼,于是便脑袋一热,问了周奕扬一句。
能去找妈妈,周奕扬怎么会不愿意,本来还有些没睡醒的小脑袋瞬间清醒过来,脆着声音道:“要!”
傅延州重新坐回床上,“那叔叔给你穿衣服。”说着,傅延州伸手拿起叠好后,放在枕头旁边的周奕扬的衣服。
……
“同志,请给我拿十五个肉包子,两个糖包子。”傅延州说着,把粮票和钱,递给对面国营饭店的年轻女工作人员。
因常常在太阳底下干活,傅延州脸上的皮肤都被晒成了小麦色,配着他那棱角分明的脸庞,越发有股成熟的男人味。
再加上他气质出众,于是女工作人员看见他的脸后,便有些着迷。
然而,这男同志怀里却抱着个小娃娃。
看小娃娃的这年纪,十有八·九,是他的儿子吧。
女工作人员在心里猜测着,边迅速地接过了傅延州递给自己的粮票和钱,给傅延州拿了他要的东西。
“同志这是你儿子吗?长得可真好看!”把包子递给傅延州时,女工作人员还是有点不死心,假作恭维地试探了一句。
傅延州又不傻,而且他家里没有出事前,像眼前的这年轻女工作人员这般看他的女人很多,他对这样的目光,早已经熟悉了。
所以便打了一句太极,“谢谢夸奖。”
话落,傅延州转过身,边往外面走,边问周奕扬道:“扬扬,你是想吃肉包子,还是想吃糖包子?”
“什么是糖包子?”
傅延州耐心地解释,“糖包子就是里面包着糖水的包子,就像肉包子里面包着肉馅一样。”
国营饭店一角,某个坐在离傅延州刚刚买包子的窗口挺近的,穿着一身白色的确良衬衫的中年男人,看着傅延州温柔地哄着周奕扬离开的背影,双眼微微眯了眯。
他明明记得,老师家的这个小儿子连个对象都没谈过,怎么突然间蹦了个这么大的儿子出来?
***
“请问,这里是程静同志住的病房吗?”到了产科,找了个护士问了程静的病房后,傅延州走到紧闭着的病房门前,敲了敲门道。
病房里面,正拧了热毛巾,准备递给程静的顾暖一怔。
她怎么好像听见傅延州的声音了?
程静接过毛巾后,回了傅延州一句,“是的。”
“我是傅延州,来找顾暖同志的,现在方便进去吗?”
居然真的是傅延州,他怎么找过来了?
顾暖想着,走过去打开了病房门,“傅同志进来吧。”
“妈妈!”一道顾暖意料之外的声音,忽然间传进了顾暖的耳朵里面。
紧接着,小家伙从傅延州的怀里探出了小身子——看见妈妈后,小家伙高兴得有点忘形了——往顾暖的怀抱中倒过来,“扬扬想你了!”
顾暖下意识地把周奕扬从傅延州的怀抱里面接了过来,脑袋还有些发蒙。
“昨天你离开后,扬扬很舍不得。晚上睡觉的时候,过了好久好久,他才睡着,今天早上我起床时,他也一下子就醒了,我便想着,顺便带他来一趟镇上,见见你。”傅延州解释完后,把手里的东西递向顾暖,“过了一晚上,你们都饿了吧?我给你们带了些吃的,你们将就着吃点吧。”
说起吃的,周奕扬立刻就想到了、之前傅延州劝他吃的包子中的糖包子,“妈妈,州叔叔给扬扬的肉包子和糖包子都好好吃!”
听见周奕扬说他都已经吃了傅延州买的东西,顾暖便没有拒绝了,五十步和一百步的距离,其实也没差多少,“谢谢。”伸手接过了包子。
进了病房后,傅延州把身后背篓里面的一包红糖拿了出来,放在程静旁边的床旁桌上后,望向程静道:“程同志,恭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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