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门重组后的第七日,九州天穹裂开一道紫痕。那并非饕餮触须的傀丝,而是一枚烙印——天机阁的“九曜星纹”。纹路所覆之处,地脉灵气逆流,修士们的本命法宝竟自行崩解,化作星砂汇向极北。
凌烬的残魂悬浮于归墟海底,银焰虚影忽明忽暗。他凝望星纹中心,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玄机子的黑袍在星砂中翻卷,手中托着一枚残缺的“山河印母体”,印身裂纹中渗出混沌黑液。
“你终于来了......”玄机子的嗓音穿过星海,竟带着一丝疲惫,“这残局,本该由你我共弈。”
星纹骤亮,凌烬的残魂被扯入幻境。
这里是万年前的天机阁禁地。
九层青铜塔高耸入云,每层塔檐悬挂着修士头颅炼制的“命灯”,灯火中跃动着《篡命经》箓文。少年玄机子跪在塔顶,面前是一口沸腾的“炼印池”——池中翻滚的不是岩浆,而是被活剥的龙脊!
“阁主有令,今日需炼化三千龙脊,铸山河印镇压归墟。”一名黑袍长老将龙骨鞭甩在玄机子脊背,“若再心软,便拿你的脊骨填池!”
幻境骤然扭曲,炼印池中浮出初代天机阁主的面容——竟与玄机子有七分相似!
玄机子的记忆如毒藤绞缠凌烬神识。
山河印初成那日,天机阁主以印为引,召出归墟裂隙中的混沌兽“梼杌”。那凶兽吞食半州生灵,却被阁主以傀丝操控,反成天机阁的“护印神兽”。
“你看,这才是山河印真正的力量......”阁主抚摸着梼杌的獠牙,瞳中灰金纹路流转,“什么镇压混沌?我要的是混沌为我所用!”
少年玄机子立于尸山血海间,掌心攥着一枚染血的逆鳞——那是他私藏的龙族遗物。
记忆跳转至血月之夜。
玄机子潜入藏经阁,以逆鳞为刃,割开《天机策》的封印。书页翻动间,真相浮现:山河印的炼制之法源自初代天帝的脊髓残卷,而阁主早已被混沌黑液寄生!
“师尊......你才是混沌的容器!”玄机子撕毁《天机策》,火光中,梼杌的咆哮震动九霄。
他盗走山河印母体,斩断三千傀丝,却在逃离时被阁主的神识击中。逆鳞护住心脉,却也染上混沌诅咒——左脸自此覆上青铜面具。
幻境崩裂,凌烬的残魂回归现实。
玄机子立于星门前,手中的山河印母体已侵蚀至手腕。黑液顺着经脉蔓延,他的左脸面具龟裂,露出下方蠕动的混沌血肉:“当年我盗印叛逃,是为阻止阁主炼化九州为傀......可这印,早将我的魂啃食殆尽。”
星门骤然洞开,梼杌的虚影自门内跃出。与万年前不同,它的獠牙上缠满灰金脐带,每一根皆与玄机子的心脉相连!
“杀了我......”玄机子的瞳孔忽明忽暗,“山河印母体一毁,梼杌自会湮灭!”
凌烬的银焰虚影暴涨,烬天剑碎片自星砂中重聚。剑锋刺向山河印母体的刹那,梼杌的獠牙贯穿玄机子胸膛——
黑血喷溅,却不是玄机子的血,而是阁主的残魂!
“逆徒......你竟敢用命魂诱我现身!”阁主的虚影在血中扭曲。
玄机子癫狂大笑,扯下面具,露出被混沌啃食的半张脸:“这一局......我赌了万年!”
凌烬的剑光贯穿母体,梼杌哀嚎消散。玄机子的身躯化为星砂,唯剩一枚逆鳞坠入归墟......
星门沉寂后的第三日,青州孩童在河滩拾得逆鳞。
鳞片触水的刹那,河面浮出天机阁的血色幻影。阁主的冷笑自浪涛中渗出:“玄机子......你以为毁印便能终局?”
海底,凌烬的残魂附于逆鳞之上。他凝视着鳞片内封存的记忆——
少年玄机子跪在龙冢前,将山河印母体藏入白璃前世的逆鳞中。
“原来你早就选了她......”凌烬的银焰没入鳞片,“这残局......我来替你下完!”
青州孩童手中的逆鳞骤然发烫,鳞片表面的纹路如活蛇游走,竟在河面上空凝成一道星旋。凌烬的残魂自鳞中逸出,银焰虚影裹挟星砂,将孩童轻柔推至岸边。他抬首望向星旋,烬瞳穿透虚空——
漩涡深处,白璃的龙魂碎片如银河倾泻,每一片皆映出山河印母体的倒影。
“原来这才是玄机子最后的布局......”凌烬的虚影触碰星旋,神识瞬间被拉入逆鳞核心。那里悬浮着一座微缩的“天机血阁”,阁中无数命灯摇曳,灯火中跃动的却是白璃前世的记忆!
血阁顶层的炼印池沸腾,池中不再是龙脊,而是白璃被剥离的七魄。少年玄机子立于池边,掌心托着山河印母体,灰金傀丝自印身蔓延,刺入每一缕魂魄。
“以龙魄为引,混沌为墨......这才是真正的《天机策》。”玄机子的左脸面具龟裂,露出下方初代阁主的面容,“可惜,你永远学不会无情。”
画面骤转,白璃的“哀魄”突然暴起,龙爪撕开玄机子的胸膛。一颗跳动的心脏浮出——表面刻满《篡命经》箓文,却缠绕着一缕银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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