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烛龙烬天,弑神者自葬归墟。”
苗疆禁地血池中,盲眼少年忽然睁眼。他的瞳孔一金一灰,掌心托着一枚烛龙心核。池底浮出白璃的残鳞,鳞上字迹未干:
“若见故人......勿忘归墟月......”
千里外的青州焦土上,一具石像缓缓站起。它的面容与凌烬如出一辙,额间嵌着半片逆鳞,低语如风过枯枝:
“山河......无经......”
时空裂隙内混沌翻涌,凌烬的残躯被银光裹挟,如一片落叶在乱流中沉浮。白璃的龙魂盘踞在他胸口,逆鳞的微光勉强照亮四周——无数记忆碎片如棱镜般悬浮,映出他未曾见过的画面:青州未被屠戮的街巷、苗疆巫女在月下起舞、归墟渔民撒网时的笑颜......每一幕皆被血色浸染,最终化为玄机子提笔落墨的瞬间。
“这是......《山海经略》的笔触?”凌烬的石化右臂轻触碎片,指尖传来灼痛。画面中的墨迹突然活了过来,凝成锁链缠住他的手腕,“师尊......连这里都有你的局?!”
锁链另一端的黑暗中,勾陈的疫毒脊髓缓缓凝聚,金血顺着链身流淌:“弑天者,你以为逃得掉因果?”
白璃的龙魂骤然腾起,银发如瀑斩断锁链。她的竖瞳泛起鎏金焰芒,龙爪撕开最近的记忆碎片——画面中是凌烬被植入烛龙脊髓的血池,玄机子的虚影正在池边低语:“以龙髓为引,以人族为皿......这才是真正的弑天之器。”
碎片轰然炸裂,混沌中裂开一道缝隙。白璃的龙尾卷住凌烬,冲向缝隙深处:“那里......有我的本源逆鳞!”
勾陈的疫毒脊髓穷追不舍,所过之处记忆碎片尽数腐化。凌烬的石化左腿突然崩解,骨屑如利箭射向追兵:“你的命线......我看见了!”
鎏金符纹自凌烬的瞳孔扩散,视野中浮现万千黑白丝线——勾陈的命线如毒蛇盘绕,却有一根细若游丝的银线隐于暗处,连向裂隙深处的某片逆鳞。
“斩断它!”白璃的龙吟震碎疫毒触须。
凌烬的烬天剑刺入银线,剑锋却传来血肉触感——那竟是白璃化龙前的手腕!记忆碎片中,少女割腕放血,将逆鳞塞入他的心口:“若你迷失......愿我的血......化你归途的灯......”
银线崩断的刹那,勾陈的神魂发出凄厉尖啸,疫毒脊髓寸寸瓦解。
裂隙尽头浮现一枚残缺的逆鳞,其上的鎏金纹路与白璃的龙魂共鸣。凌烬的石化身躯触及鳞片,裂纹中涌出烛龙血焰,将他的躯壳重塑为半龙半人的怪物。
“快走......逆鳞撑不了多久......”白璃的龙魂愈发透明,“穿过鳞片......就是归墟之眼的核心......”
凌烬的龙爪捏碎逆鳞,强光中浮现初代天帝的脊髓——其表面刻着的并非《山海经略》,而是一行染血的巫族密文:
“弑天者,当以己身为钥,启众生之锁。”
脊髓突然暴长,缠住凌烬的龙躯。玄机子的虚影自脊髓中渗出,指尖轻点他的眉心:“好徒儿,你可知这脊髓才是真正的山河印?”
记忆如洪流灌入——
万年前,初代天帝抽离自身脊髓,炼成九枚山河印,散布三界汲取众生因果。而凌烬体内的烛龙之力,正是第九枚印的容器!
“所谓弑天......不过是让九印归一,重铸天道!”玄机子的狂笑震碎龙鳞,“而你......生来就是最后的祭品!”
白璃的残魂突然融入凌烬的龙心,银光自脊髓裂痕中迸射:“凌烬......焚了它!”
龙焰裹住脊髓,鎏金符纹逆流而上。玄机子的虚影在火中扭曲:“你竟敢......焚毁自己的宿命?!”
“我的宿命......”凌烬的龙瞳淌下血泪,“由我自己写!”
脊髓炸裂,九枚山河印的虚影在空中汇聚,凝成一卷无字空白的《山海经略》。盲眼少年的声音自虚空传来:“师父......该我执笔了......”
裂隙崩塌的刹那,凌烬的龙躯化为石像坠入归墟。白璃的逆鳞嵌在石像眉心,其上的巫族密文悄然变化:
“山河无主,魂灯长明。”
千里外的苗疆禁地,血池沸腾如怒海。盲眼少年立于池边,手中竹简无风自动,首行浮现血字:
“卷一:石龙醒世,烬天者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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