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8月15日正午,高雄港的太阳毒得能把人晒脱皮。老李蹲在码头阴影处啃西瓜,红瓤子汁水顺着下巴往下淌,在水泥地上洇出一个个小坑。"呸!"他吐出一颗黑籽,正好砸在脚边的日军钢盔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老李!别吃了!"丁伟风风火火跑过来,解放鞋底沾着新鲜的血迹,"北平来人了,要开公审大会!你当年在基隆码头当苦力的仇,今天能报了!"
最后的鬼子
阿里山深处的山洞里飘出阵阵肉香。十几个鬼子兵围着抢来的铁皮罐头,吃得满嘴流油。军曹小林舔着罐头边缘的油渍嘟囔:"八嘎,这牛肉罐头比东京银座餐厅的还......"
"咣当!"
洞口的大石头突然炸得粉碎,阳光像刀子一样扎进来。二十多个黑影端着三八大盖冲进来——仔细一看,枪管比人还高,都是十五六岁的本地少年。
"缴枪不杀!"领头的阿土仔用日语喊道,这是他跟被强征的哥哥学的唯一一句话。
日本军官"唰"地抽出军刀,刀身上的菊花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突然从侧面飞来一记扁担,"当啷"一声把军刀打飞。戴斗笠的老农王伯吐掉嘴里的槟榔:"装啥装?你们联队长昨儿就坐渔船跑啦!现在山下全是解放军!"
最年轻的鬼子兵武田突然"哇"地哭了,颤抖的手从兜里掏出张照片——东京老家早被炸成平地,只剩半截烟囱孤零零立着。
民兵队长二狗子挠挠头,突然闻到罐头香味,肚子"咕"地叫起来:"那个...投降的话,罐头能分我们点儿不?"
洞外传来此起彼伏的欢呼声,有人用闽南语大喊:"最后一个鬼子窝端掉啦!"
北平来客
台北总督府的铜门把手被锯了下来——老百姓说看着像日本旗上的红太阳。新挂的"台湾临时委员会"松木牌子还带着清漆味,几个本地木匠正忙着在门廊下加装长条凳:"北平来的同志坐不惯榻榻米。"
工作组长老周第三次从矮桌前站起来揉膝盖:"这破椅子咋这么矮?跟蹲坑似的。"他的山东口音把"蹲坑"说成了"墩坑",惹得文书小陈捂嘴直笑。
"报告!"门口跑进来个扎麻花辫的女兵,绑腿上的泥巴还没干,"抓到个汉奸,在基隆码头想偷渡!怀里还揣着......"她突然脸红,"揣着女人裤衩!"
老周一拍桌子:"带上来!"结果用力过猛,日式矮桌"咔嚓"散成一堆木片。被押进来的胖子扑通跪下,膝盖压碎了两片榻榻米:"长官饶命啊!我就是个卖......卖内衣的!"
"卖内衣的?"老周从档案袋抽出张泛黄照片,上面胖子正弯腰给日本军官点烟,"那这照片里给鬼子当哈巴狗的是谁?"
胖子眼珠一转,突然指着窗外:"看!飞机!"趁着众人回头,这货"刺溜"钻桌底下了——可惜忘了解放军最擅长钻地道。三个战士同时扑上去,把他卡在了地板洞里,活像只塞进啤酒瓶的螃蟹。
特别事务组
鹿港妈祖庙前的百年榕树下,老林扶了扶眼镜,闽南话里带着浓重的漳州腔:"两个村抢头香抢了三十年,现在新社会了,还搞这套?"他的"方言别动队"成员都是福建地下党,这会儿正给乡亲们发烟卷。
突然祠堂后头"哐当"一声。民兵押出个秃头男人,他手里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记着参会人员名单。老林乐了:"哟,这不是陈保长吗?去年给鬼子带路抓壮丁的也是你吧?"他转身用烟卷指指人群:"乡亲们说,咋处置?"
"沉海!点天灯!"的吼声震得榕树叶子簌簌直掉。人群最后排有个包着头巾的阿嬷突然啜泣起来:"我囝仔就是被他......"
老林摘下眼镜擦了擦:"那就明天公审!不过今晚......"他变戏法似的掏出张红纸,"请了泉州来的戏班,唱《陈三五娘》!"
满场欢呼声中,小文书凑过来耳语:"组长,刚接到消息,高雄那边缴获了鬼子留下的......"
"嘘——"老林瞪眼,"先看戏!黄五娘要抛绣球了!"
光复广播
北平新华广播电台的录音间热得像蒸笼。播音员老崔第八次清了清嗓子:"现在播送特别消息..."突然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咔!"导演老马差点把剧本摔了,"这段要载入史册的!你当是播天气呢?"
第二遍刚念到"台湾自古以来",窗外突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技术员小张冲进来,解放帽都跑歪了:"长安街上全是人!老百姓自发的庆祝游行!"
老崔摘下耳机,汗珠子顺着鬓角往下淌:"要不...咱把窗户打开?让全国人民听听真实的欢呼声?"
于是历史性的广播里,混进了卖糖葫芦的吆喝、孩子们"解放啦"的笑闹,还有位喝高的老大爷醉醺醺的闽南话:"阿共仔...好样的!"最后这句被技术部门保留在了正式录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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