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臣妾谨遵皇上圣旨。”
不服气的软语说完,话锋一转,变成野心勃勃的腔调和狠厉,如同草原上盯上猎物的饿狼一般,伸手攀上周柏言掐住自己脸颊的手腕:“臣妾想要和皇上平起平坐。”
听见这话,周柏言瞬间把手抽出来,坐直身子,端起茶杯,一旁的云林子立即续上茶水,而后后退一步,安静站立候着。
周柏言饮上一口茶水,漫不经心用脚尖挑起她的下巴,用观赏宠物的眼神挑剔打量她:“你暂且配不上朕,容貌配不上,不端的品性配不上,手腕更是配不上。”
“连朕的母妃都不敢说能和自己平起平坐,你凭什么觉得自己有资格同朕平起平坐?”
走到这一步,若是畏惧生死,便再无前程可博。
自知久病初愈的自己,此时肯定相貌丑陋,她不敢轻易落泪,以免面目更加令人嫌恶。
沈佳怡垂头,炽热的呼吸喷洒在他鞋面上,脑子快速思索,稿腹吐到舌尖滚了滚,觉得合适,这才吐出声:“这天底下除了男人就是女人,能和男人平起平坐的,唯有女人,而非未开化的畜生。”
“而且,男人再雄伟了不得,那也是从女人腹中爬出来的,臣妾年十七,正是花骨朵的年岁,只是久病初愈,有伤容貌,皇上来时不逢春,错过好时节。”
“眼下乃是初夏,骄阳滚烫,把御花园里的花都晒蔫了,皇上回回都是赶着晌午来,哪能看见花精神之时?”
“说不定,等风雨吹残后,御花园里的花都成了残花败柳了。”
她觉得自己生来就是母仪天下的,连同皇位她都能坐,更何况是后位?
怪就怪,自己暂时能力不足,不能轻举妄动。
在给她一点时间,等她爬起来就能跑了……
是个大胆而有趣的灵魂,周柏言把脚收回,起身:“残花败柳也好,娇艳欲滴的花也罢,朕从来都是万花丛中过,什么花没见过?”
“朕坐拥天下,鲜少有东西能让朕提起兴趣的,爱妃是其中之一,希望你别让朕失望,朕身侧的椅子等你爬上来落座。”
“时辰不早了,紫宸宫还有事情,朕先回去,等你想清楚了,想要什么东西的时候,再来跟朕说。”
说完,抬脚就要往外走,同沈佳怡擦肩而过之时,被她迅速抓住衣袍:“臣妾长兄自幼习武识文,忠君爱国……”
“后宫的女人,只能用后宫的方式厮杀出一条路,前朝的事情,自有朕定夺。”
她话都没说完,周柏言便悟出她未语之言,这想要围魏救赵,等自己提携她母族后,她便能蹭光,抬高身价。
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不是个男人,不过……
谁说女子不如男?
周柏言直接伸手把人拉起来:“跟朕去紫宸宫伺候笔墨,静静心,省得她一天到晚嘴上没个停歇的。”
这反映转折,沈佳怡都没料想到,整个人处于懵圈中,等再次落座御撵,和周柏言平起平坐,热浪拂动发丝,这才缓过神来,眸光聚焦。
不可置信扭头看着周柏言,随即被对方抬手推回去:“别看朕,人丑多动脑,弥补缺陷。”
“是。”
管他说什么,只要自己能爬上来就行。
闹事的心,蠢蠢欲动,周柏言音色低沉,略带诱惑:“听说今年秋闱你几个兄长和弟弟都会下场尝试,以你的了解,你最看好谁?”
“咱们可以下赌注,朕赢你输,你连降三级,让白氏晋位,掌管六宫之权。”
“你若能猜赢,朕赏你母亲七品诰命。”
是母亲,又不是姨娘,这个位置她好不容易爬上来,哪敢轻易下注?
沈佳怡讪笑两声,脸色僵硬,唇瓣颤抖:“不管哪位兄长或者弟弟高中,为皇上办差分忧,为百姓请命,臣妾都高兴。”
“赌,这种东西容易上瘾,臣妾不敢轻易沾染,以免难戒,丢了皇上颜面,还请皇上恕罪。”
一出口就是捏住她要害,这把御撵,她是坐立难安,半点都不想坐了。
没了方才欢喜之色,唯有愁容,担忧。
皇上还真是想哪出,做哪出,半点都不顾及她死活。
位份对于她来说,比命根子还重要,怎能就这样轻而易举拿去下注?
万一猜不中,自己从高处摔得粉身碎骨,给白氏那个贱蹄子抬轿子做嫁衣,她呕都要呕死。
鲜少在她面上看见怯懦,周柏言觉得有趣极了,乐出声:“没想到,你也有胆怯的时候,这不像你。”
没从周柏言的话里听出怒色,忐忑不安的沈佳怡这才敢把高悬的心放回原处,小心翼翼伸手,用小拇指勾住对方的小拇指,低眉顺脸,温顺道:“臣妾并非艺高人胆大之人,怎会日日狂妄?”
“在皇上面前,臣妾自认为是一只温顺的野猫,怎么无端给皇上落下一个轻狂,胆大妄为的印象?”
野猫?
这话倒是不错。
不过这野猫也从未有过温顺的时候,不过是自己提出的赌注,于她而言过重,不敢轻易入局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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