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锄尖刺入荧光交汇处,青石板轰然翻转。暗道里涌出的腐气掀翻药箱,三百枚赤蝎卵滚落脚边。
沐云澈的断剑挑起卵壳,眼神冰冷。
“卵内蜷缩的蛊虫背甲上,浪花纹正在硫磺粉里消融。血蛛寨的蛊术,果然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暗河的水声贴着石壁传来,沐云澈的草鞋踩上湿滑的台阶,右腿伤口泡胀的鳄鱼皮咯吱作响。
林晚用药锄柄挑着萤石,突然低声道:“看那边!”
冷光映出河岸停泊的扁舟,舟身竟是用虫蜕拼接而成,关节处还粘着未褪净的蛊虫黏液。
药锄尖戳破虫蜕,流出靛蓝色的汁液,林晚语气中满是警惕,说道:“血蛛寨的运蛊船,这种船只有他们才会用。”
沐云澈的残剑突然转向,剑气冻住河面涟漪。
“小心!有埋伏!”
三丈外的礁石后,淬毒弩箭的寒光一闪而逝。
虫蜕舟下的阴影突然蠕动,七具浮尸被铁链拴在船底。
沐云澈的断剑斩断锁链,声音低沉道:“他们连死人都不放过。”
尸群顺流而下时,暗处传来弓弦绷紧的嗡鸣,他反手将林晚推入舟中。
“躲好!”冥河剑气凝成冰盾的刹那,淬毒箭雨已钉满船头。
虫蜕舟在箭雨中打转,沐云澈的残剑劈开第四支毒箭,右眼突然刺痛,残余瘴气让他瞥见水下窜起的黑影。
“尸蛊!它们借着箭雨掩护攀上船帮了!”
“坎位缺口!”林晚大喊,药锄扎穿蛊虫口器,溅出的毒液却在虫蜕上蚀出孔洞。
“这虫蜕根本挡不住!”
沐云澈旋身挥剑,剑气扫落三只尸蛊,后背却撞上船桅。
虫蜕突然收缩,将他右臂卡在桅杆缝隙。尸蛊的利齿咬穿靴底时,暗河对岸亮起火光。
血蛛寨的赤尾蜂旗在雾中若隐若现。
“可恶!”沐云澈咬牙,药锄柄猛击船板,震出的蛊虫卵撒向水面。
“林晚,点火!”
他趁机抽臂,带血的衣袖缠住桅杆当火把。
尸蛊遇火退缩的间隙,虫蜕舟突然撞上暗礁,船底裂口涌进的冥河水冻住最后几只蛊虫。
弃船登岸的沐云澈正在咳血,冥河水的阴寒加剧了右腿溃烂。
林晚撕开虫蜕裹住他伤口,语气担忧道:“这虫蜕的黏液居然能止血…但你的伤不能再拖了。”
对岸追兵的吼声被暴涨的河水吞没,但崖壁上的火把长龙正在逼近。
沐云澈抹去嘴角血迹,望向头顶的榕树说道:“上树。血蛛寨的人熟悉地形,在地面我们太被动。”
沐云澈的断剑刺入古藤,借力荡上榕树气根。
“接着!”
林晚紧随其后,药箱卡在枝桠间洒出硫磺粉,追兵的火把经过树下时,沐云澈的残剑挑起块虫蜕碎片。
“浸泡过冥河水的蜕皮正缓缓渗出毒瘴。这些追兵,撑不了多久。”
当第十三个追兵倒地抽搐时,血蛛寨的号角突然转向,沐云澈的残剑插回鞘中。
“他们发现不对劲了。林晚,展开羊皮卷看看,下一步该往哪走?”
林晚展开浸湿的羊皮卷,指着上游,说道:“新增的标记指向暗河上游——那里泊着更多虫蜕舟,船帆上的蛛纹比夜色更浓。血蛛寨的母巢,应该就在那里。”
子时,栖身的树洞渗着树脂,沐云澈用断剑刮下药粉敷眼,声音沙哑道:“这右眼怕是保不住了…林晚,你看这个。”
“血蛛寨在转移母巢。上游五十里有处回水湾。那里地形隐蔽,适合藏匿大量蛊虫。”
沐云澈的残剑突然刺向树壁,剑气震落个拇指大的铜盒,说道:“有东西!”
盒内蜷缩的传讯蛊振翅欲飞,被药锄拍碎时溅出的血珠里,浮着东海商会特有的金粉。
“东海商会…果然和血蛛寨勾结在一起。”
沐云澈神色冷峻,远处传来船桨破浪声,他扯下半截虫蜕裹住剑柄。
“准备动手。那些虫蜕舟的桅灯,就是通往母巢的引路符。这一次,我们一定要捣毁血蛛寨的老巢。”
暗河在崖底拐出个急弯,腐臭的河风裹着腥气扑面而来。
沐云澈的草鞋碾过碎石滩,右眼结痂的绷带被风吹得微微发颤。
林晚的药锄勾住垂落的藤蔓,冷光从叶隙漏下来,照见滩头横着条虫壳拼成的扁舟。
船身泛着琥珀光泽,关节处黏连的筋膜还在滴落靛蓝汁液。
“别碰船桨。”沐云澈猛地将断剑横在林晚身前,剑尖挑起半截断裂的蛛丝。
“看这丝线上的虫卵,还在动。这船被血蛛寨下了蛊,碰不得。”
话音未落,船底突然传来抓挠声,三具浮尸被铁链拴在龙骨处,肿胀的指节抠着虫蜕接缝,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林晚神色一凛,迅速打开药箱暗格,说道:“用硫磺粉试试!”
粉末洒向船帮的瞬间,虫蜕遇粉剧烈收缩,内层黏着的控神蛊虫壳赫然显现。
沐云澈见状,断剑猛地插入河滩,冰冷的冥河剑气顺着剑身漫进水里,说道:“我来冻住这些尸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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