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像老式放映机般一帧帧展开。原来小松生母当年被迫与孩子分离，如今政策变了，林教授平反回校，第一件事就是寻找外孙。

顾云：“你跟小松说过吗？”

林婉摇头，手指绞得发白：“我没先见他，只想着下周来接他去京都那边念书...”

傍晚，周卫国如往常星期五那般去接回来了小松。

到家听说亲妈和亲外公来找自己相认，小松还挺高兴的，毕竟谁不想知道自己的来处呢！

但当他听亲妈说，要带他去京都读书时，小松就直接不干了！

“我不走！我不走！”他哭喊着往周卫国怀里钻。

顾云把孩子们哄睡后，发现周卫国蹲在院里抽旱烟。月光照在他新长的白发上，像落了一层霜。

“让孩子走吧。”男人闷声道，“京都的教学条件...”

“我知道。”顾云挨着他蹲下，“就是心里有些不得劲儿。”

最终决定让小松寒假先去京都看看。送行那天，三胞胎哭成了泪人。俊杰抱着小松的腿不撒手：“哥哥骗人！说好教我打弹弓的！”

火车鸣笛时，林教授突然向顾云深深鞠躬：“谢谢你把小松教得这么好。”顾云想回以体面的微笑，可泪水却不受控制的往下流。

哎，人啊，无论活了多久，总是逃不掉情感被肉身支配的命运！

对，就是这样！！！

火车渐行渐远，顾云和周卫国带着三胞胎转身往回走。

一开始大家都有些不习惯，后来时间久了，也就不得不适应了。

日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转眼就来到了1987年。

清晨总是从鸡鸣开始。

顾云端着一簸箕刚摘的豆角走进院子，晨露打湿了她的布鞋。

“姑姑！”

顾云抬头，看见顾小松站在院门口，白衬衫束在军绿色长裤里，整个人挺拔得像棵小白杨。

他手里举着个牛皮纸信封，眼睛亮得惊人。“姑姑，我的外交部的工作证办下来了！”

三个半大少年从不同方向冲过来。周俊辉跑得最快，他刚晨练回来，迷彩背心湿漉漉地贴在身上，一把抢过信封：“我看看！”

周俊贤慢了一步，他踮起脚，“大哥，给我也看看。”

周俊杰最机灵，直接爬上枣树，居高临下地念道：“顾小松，外交部翻译司...”他腰上别着的算盘珠子哗啦啦响。

顾云擦了擦手，接过工作证。烫金的国徽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映得她心里暖暖的。

她正要说话，忽然看见院门外还站着个姑娘。

姑娘穿着淡黄色连衣裙，两条麻花辫垂在胸前，手里捧着个扎红绸的盒子，正低头用脚尖蹭地呢！

“这是李晓芸，我大学同学。”小松耳根通红，“现在在外交部资料室工作...”

“好小子！”刚从地里回来的周卫国，重重拍在小松的肩膀头上，震得他一个趔趄。

周卫国爽朗笑道：“都进屋，今儿个好好庆祝庆祝！”

众人进了屋，顾云忙着去厨房准备饭菜，李晓芸也跟着进去帮忙。灶房里，李晓芸手脚麻利地择菜，时不时偷偷打量顾云。

顾云看出她的紧张，笑着说：“别拘谨，就当自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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