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承瑾。”女孩轻声喊着他的名字,同时也喊着自己的名字,她说:“你要听我的话。”
袁承瑾抿着嘴,神情苦涩,他说:“你明知道我见不得你哭。”
“你明知道我们拉过勾!我是姐姐,你是弟弟!”袁憕嫤恶狠狠的开口:“别总想着偷跑,别总想着一个人决定所有事情!”
袁承瑾输了,从女孩开口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输了,明明是两天之前就已经可以预见的结局,但他仍想尝试,哪怕是一丝一缕的可能,因为他打心底的,由魂至髓的,深爱着眼前这个比生命更加重要的女孩。
“半年,等你考完大学,我再回去。”袁承瑾斟酌着说:“我想先照顾王姨。”
袁憕嫤与他对视,瞳子里映着对方的身影,时间过得很慢,一会儿也可能是很久,她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袁承瑾苦笑一声,小指相勾,拇指相按。
“你从不骗我。”女孩认真说。
“我也骗不成功啊。”男孩点头,拿纸巾将女孩的眼泪一点点擦干。
待到面容如初,女孩二话不说,拉着男孩坐到了老沙发上,两人陷在里面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噗呲一笑,她以斩钉截铁的语气开口说:“先看电视。”
“好。”袁承瑾微笑着点头。
姐弟俩的家庭活动不多,一起看电视可以占大部分的时间,虽说电视剧和新闻信息在手机上看起来更加简便,但两人还是更喜欢安静的坐着,共用一个大方块的视野,听你所听,见你所见,这无关任何事情,也没有什么特殊意义,他们只是喜欢这个温馨的氛围,仅此而已。
等到新闻联播播放完毕,袁憕嫤洗完澡去吹头,而袁承瑾将碗筷和厨房余下的垃圾处理完毕后,也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
他仰躺在沙发上抹了把脸,只听一声:“大魔头,拿命来~”
一个蓬松柔软的白色枕头便朝他的脑门砸来,袁承瑾瞬间反应过来,咧嘴一笑,一把接过,一个干脆利落的鲤鱼打挺,两脚踩着拖鞋成功踏地,他神色张狂,不屑道:“就凭你?”
袁憕嫤长发散披,身穿花色T恤衫,手拿同款白枕大宝剑,她呵斥道:“魔头,你已触犯袁氏正义家法,欺上瞒下之偷跑罪,现决定将你就地正法!”
袁承瑾呆了一秒:“咱家啥时候有这条家法?”
“以前没有,现在有了。”袁憕嫤神气的昂着头,反手用大拇指指了下自己:“解释权归我所有。”
袁承瑾无奈的咂咂嘴,在反抗和顺从中选择了……拔腿就跑!他在客厅左闪右躲,将大宝剑势大力沉的数次劈砍全部躲过。
“哇呀呀,臭小子还敢躲!比划比划谁才是老大!”比魔头更像魔头的女侠再次进攻,说着一个夹杂补丁的硕大枕头便朝袁承瑾脑袋飞去,直接正中靶心,满分!
袁承瑾没想到落点被成功预判,顿时被砸的眼冒金星,身体重心不稳,他站着摇摇晃晃,想稳也稳不住脚。
好机会!一个纵步,袁憕嫤瞬时将袁承瑾扑倒在地,决出胜负!
最终邪恶积年老魔还是没能逃过正义蜀山大姐头的追捕,整一个大字型躺在地上,眼中闪烁着生无可恋的光芒。
袁憕嫤捏了捏他的脸问:“几点了?”
“20:54,快21点了。”袁承瑾烂泥似的瘫在地上,泰山压顶的重击一口气差点没给人喘过去,他说完话就闭眼装睡,一动不动的装起了木头人。
袁憕嫤捏了几下脸都没反应,她挑眉:“哟呵,还跟我玩起木头人来了。”
女孩调皮一笑,两只胳膊把下面的胸膛当做课桌叠放在一起,憋着笑说:“别被我看到哦~”
感受到身体传来的重量,袁承瑾仍是一动不动,女孩微微低头,气息更加逼近,三月玉兰花似的发香和夏日山泉样的体香混作一团,冲的脑子跟塞进了烤过后微微融化的一样,甜的让人笑着眯眼。
袁憕嫤看着面前双眼紧闭,身体几乎僵成一块木头的男孩不自觉得有些好笑,她收起玩闹的心思,没有再做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嘴角荡起怡人的弧度。
曾几时何起,她也像现在一样捉弄着故作正经的他,曾几时何起,她也像现在一样静静地看着这张温润的脸庞。时间会磨平很多东西,但总有些会抗住一切然后留下,在岁月的孕养中愈发牢固,愈发闪亮,变得弥足珍贵,再也无法舍弃。
男孩瘦小的身影在记忆里一点点变得高大,她不禁有些恍惚。原来不知不觉中,那个说着一定会时刻陪在她身边的人已经步过成年。
她的眼眶下意识的泛成动人的红色,伸手抚向原本留存着狰狞红痕的的位置,心中泛起一阵晴空太阳雨般的酸楚。
痛苦难眠的回忆终于要告一段落了吗,恐惧缠身的噩梦终于要消散了吗。崭新的生活已经开始,旧时的航道也已经步入正轨。
可这一切,这一切的一切,本该由我来承担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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