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石壁上的符文亮起幽蓝光芒,铜环开始喷吐气泡。赵莽大喜,立刻将脸贴近气泡,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然而好景不长,漩涡的吸力越来越强,铁链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他低头看向潭底,发现漩涡中心竟藏着无数张开的铁齿,如同巨兽的獠牙。
更糟糕的是,柳无烟的身影出现在甬道尽头。她手持青铜罗盘,嘴角挂着阴毒的笑容:"赵捕快,这'归墟漩涡'可是用西域磁石打造,越挣扎只会陷得越快。"她玉手轻挥,罗盘上的指针疯狂旋转,漩涡的吸力顿时暴增数倍。
赵莽感觉腰间的铁链几乎要勒进肉里,潭水不断灌入鼻腔,呛得他眼眶发红。危急关头,他突然想起磁石遇水会减弱磁力的特性。他解下衣襟,将最后几枚铜钱包裹其中,奋力掷向漩涡中心。浸透的铜钱在水中划出弧线,精准撞击到隐藏在潭底的磁石机关。
漩涡的吸力骤然一滞。赵莽抓住时机,猛地扯动铁链,借着反作用力跃出水面。他落地的瞬间,潭底传来轰然巨响,无数铁齿破土而出,将水潭搅成沸腾的深渊。柳无烟的惊呼声混着机关碎裂声传来,赵莽转头看去,只见她被突然升起的石柱逼退,手中罗盘也摔得粉碎。
"下次见面,就是你的死期!"柳无烟恨恨地抛下一句,转身消失在甬道拐角。赵莽瘫坐在地,望着满目疮痍的陷阱,心中明白,真正的较量还远未结束。而前方,还有更多致命的机关等待着他去破解......
6. 心理博弈
暗语穿心
赵莽跌坐在布满铁齿的潭边,喘息间听见石壁深处传来细微的嗡鸣。循着声响摸索,他的指尖触到砖缝中凸起的青铜管——那是西域匠人惯用的传声装置,管壁上刻着的莲花纹与柳无烟的银簪如出一辙。
“赵捕快,这声音可还熟悉?”柳无烟的声音从铜管中飘出,带着刻意拉长的尾音。洞窟深处突然亮起幽绿磷火,映出她倚在对面石壁的身影,白玉般的脸庞在光影中忽明忽暗,“三年前的今夜,你师兄周正也在这般黑暗里,听着自己的骨头被碾成齑粉的声音。”
赵莽握在铜管上的手青筋暴起,伤疤在跳动的火光中扭曲如活物。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个暴雨夜,他在运河边找到周正时,师兄的琵琶骨被穿了铁索,胸口插着半截银簪,连最后一口气都在念叨“柳家染坊......”
“他死前求我留你一命,说什么‘莽儿性子太烈’。”柳无烟的笑声混着铜管的共鸣,刺耳如钢针,“可惜啊,你非要往这死局里钻。知道他是怎么被引到染坊的吗?我不过在他最爱喝的茶汤里加了点西域秘药,他就像条听话的狗,乖乖走进了磁石陷阱。”
磷火突然剧烈摇晃,赵莽这才发现整面石壁都嵌着传声铜管,密密麻麻如同蛛网。柳无烟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时而近在耳畔,时而远在天边:“你以为破解几个机关就能复仇?那些磁石阵、毒箭雨,不过是给你这困兽的玩具罢了。”
潭底突然传来铁链拖拽声,蛰伏的地蛟被声波惊动,浑浊的巨瞳在黑暗中亮起幽光。柳无烟的声音裹着冷笑继续:“看见这畜生了吗?周正被它的利爪贯穿身体时,血溅得比烟花还好看。他当时还在喊你的名字,说‘告诉莽儿别报仇’......”
赵莽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传声铜管上。三年来,他无数次在噩梦中重现师兄惨死的场景,此刻柳无烟的每句话都像蘸了盐的匕首,剜着他最痛的伤口。“你撒谎!”他对着铜管怒吼,声音在洞窟中激起阵阵回音。
“撒谎?”柳无烟突然从阴影中走出,手中把玩着半枚银簪,簪头的莲花还沾着暗红锈迹,“要不要我把他的求饶声再放一遍?当年在染坊的密室里,我特意用磁石录下了全过程。”她将银簪抵在铜管口,尖锐的摩擦声刺得人耳膜生疼,“听听,这声音多像你现在的样子。”
地蛟突然发出震天嘶吼,巨尾扫过岩壁,传声铜管发出刺耳的嗡鸣。柳无烟却不为所动,继续用银簪刮擦管壁:“你以为自己比周正聪明?他好歹是六扇门最年轻的总捕头,而你......不过是个被仇恨蒙蔽双眼的疯子。”
赵莽猛地抽出腰间仅剩的碎瓷片,狠狠刺向最近的铜管。瓷片却在触及管壁的瞬间被磁力弹开,划伤了他的脸颊。柳无烟见状笑得花枝乱颤:“省省力气吧,这些铜管都用磁石合金铸造,你就是把自己磨成粉末,也伤不了它们分毫。”
洞窟顶部突然开始渗水,混着铁锈味的水流顺着传声铜管滴落。柳无烟的声音变得愈发阴森:“知道为什么引你到这里吗?子时一到,整座山都会变成活棺材。你会像周正一样,在黑暗中慢慢窒息,听着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最后......”她故意停顿,让每个字都带着冰霜,“变成和他一样的孤魂野鬼。”
地蛟的怒吼与柳无烟的笑声交织在一起,赵莽却突然安静下来。他抹了把脸上的血水,盯着手中那枚从染坊带出的青铜令牌——上面“戊己土”的刻痕与传声铜管的符文产生共鸣,竟隐隐透出微光。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心中浮现,尽管希望渺茫,但这或许是破解困局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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