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小林突然惊呼,"你快来看!"
回到设备前,齐远看到屏幕上的数据正在发生奇异的变化。在量子层面,那些信息点开始自发重组,形成一个新的图案——一个复杂的官印图形。
"这是..."老陈调出明代官印数据库进行比对,"辽东盐铁使的私印!"
齐远感到一阵战栗。这枚门齿不仅是账本,更是一封跨越时空的举报信。那位被废黜的盐铁使,用当时最先进的技术——或许来自某些不为人知的科学传承——将自己的冤屈和真相封存在了这枚象牙中。
"我们需要把发现上报..."小林犹豫地说。
"不。"齐远斩钉截铁地打断,"先做全面备份,包括量子态数据。这次...我们要确保真相不会再次被埋葬。"
他望向帐篷角落的安全箱,里面存放着象牙样本。四百年前,有人用勇气和智慧对抗强权;今天,他们这些科学家成了那段历史的解读者和继承者。冰川保存了秘密,而量子技术揭开了它,这或许就是历史的讽刺与必然。
夜更深了,昆仑山脉的风声如泣如诉。齐远坐在电脑前,继续解码那些来自明朝的量子信息。他知道,每破译一行文字,就是在为一段被刻意抹去的历史平反。而关于天启七年盐税的全部真相,或许就藏在这枚猛犸象门齿的下一层加密中...
3. 盐税坍缩(分形自毁)
崔九指的左手小指是在天启七年被砍掉的。
那一年冬,晋商八大家联合作保,他作为祁县范家的账房,亲眼看着掌事用一柄薄如蝉翼的刀片,将自己那根记错了三引盐税的手指齐根切断。血溅在黄花梨算盘上,珠子染成了暗红色,从此再拨不干净。
此刻,那根残指又在隐隐作痛。崔九指知道,这是变天的征兆。
"九爷,新到的银票。"学徒恭敬地递上一叠青灰色票据,边缘在烛光下泛着奇特的锯齿状光泽。
崔九指用四根半手指接过,指腹传来异常的触感。这些银票比往常的厚,边缘的锯齿排列成某种令人眩晕的图案。他眯起仅剩的右眼——左眼在三年前验看私盐时被蒸气熏瞎了——突然发现那些锯齿并非杂乱无章,而是大齿套着小齿,小齿又套着更小的齿,层层叠叠,无穷无尽。
"科赫雪花..."他喃喃自语。年轻时在钦天监偷学的西洋算法突然跃入脑海。这种分形结构不该出现在崇祯元年的银票上,更不该精确到如此程度。
烛火噼啪炸响,崔九指浑身一颤。他隐约记得某本禁书上提过,这种图案与某种自毁机制有关。但具体是什么,那本书被锦衣卫收走前,他只来得及瞥见半页。
"今日盐引合计多少?"他沙哑着嗓子问。
学徒翻动账册:"回九爷,各码头报来的共十一万九千八百引,差两百就到十二万。"
崔九指残指猛地抽痛。他哆嗦着展开一张银票对着烛光细看,在"准兑盐引壹万引"的字样旁,发现一个几乎不可见的朱砂标记——形状像极了被砍下的手指。
"去地窖。"他突然命令,"把万历三十年的旧账全搬上来。"
地窖阴冷如墓穴。崔九指用牙咬住灯笼,独手翻找积灰的账箱。当他掀开某个标记着"丙辰"字样的樟木箱时,一阵刺鼻的硫磺味扑面而来。箱底散落着几十张残缺的银票,边缘呈现焦黑的灼烧痕迹,就像被无形的火焰沿着锯齿纹路一点点啃噬过。
"果然..."崔九指喉头发紧。万历三十六年,晋商曾因私盐案被查抄,当时所有银票一夜之间自燃成灰。朝廷以"天罚"结案,但账房圈子里一直流传着人为设计的说法。
回到账房,崔九指将新旧银票并排铺开。当他把新票边缘对准旧票残痕时,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断裂处的分形维度完全吻合,精确到毫厘。这不是巧合,而是经过精心计算的毁灭程序。
"九爷!十二万引了!"学徒慌张跑来,"天津卫刚到的二十船..."
话音未落,账房角落的银票箱突然发出细微的"咔嗒"声。崔九指扑到箱前,正看到最上面那张银票上的"盐"字开始分解——不是燃烧,不是溶解,而是像被无数看不见的蚂蚁啃噬,先变成十几个小"盐"字,继而分解成更小的黑点。
"退后!"他厉喝一声,同时从袖中抖出一块硝石片扔向银票。硝石在接触票面的瞬间爆出蓝光,照亮了正在发生的诡异现象:那些黑点并非简单的墨迹脱落,而是沿着分形维度逐级坍缩,就像一座沙塔从顶端开始崩塌。
更骇人的是,坍缩过程中释放的并非热量,而是一种吸热的寒气。崔九指呼出的白雾在银票上方凝结成霜花,霜花的纹路竟与票缘的分形如出一辙。
"硫氰化铁..."他猛然醒悟。这是《本草纲目》中记载的"寒冰火",遇热会反向分解。晋商在银票夹层中藏了这种物质,当盐引量达到临界值,某种机制就会触发它的分解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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