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静默不言。

他已经拯救过一次世界了，现在的命是卡米尔给他的，可是他一想到自己之所以有命遇到卡米尔，都是因为向封给他活下去的权利。

他终于有了选择的自由，可是他却难以抉择。

“我们走吧。”向水咽下口里的粥，“这个世界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走吧，不管其他人了。我现在的命是卡米尔给的。”

肖白唇动了动：“好。”

向水想让自己别去想自己在学校的那几年，好坚定自己的选择，扯开了话题：“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肖白知道向水想转移话题，好不去想那些沉重的事，顺从地开玩笑：“复婚夫妻？”

向水哦了一声：“你是妻，我是夫。”

肖白眨眼：“好。”

又不说话了。

向水又想张嘴，肖白打断：“好好吃饭。”

向水到现在才想清楚慕衫的作用。

算是一个暗棋，无限扩大活下去的可能性，至少向封不会立刻找到他们。

向水后来又想到了风澄和江云鸽，想到了艾斯市的人，想到了高中在雨里淋湿的小狗，想到了想把雨伞塞进树丛的女孩...

末世不结束，死亡都是早晚的事。

向水握着碗，指尖发白。

他的心又凉了下来。

有没有别的办法？他这样问自己，却发现卡米尔应该也曾经这样询问自己。

肖白：“吃饱了吗？”

向水：“嗯。”

肖白说：“我们接下来往南边去，离得越远，向封越难找到我们。”

向水：“好。”

肖白：“可以吻我一下吗？”

向水终于从放空的状态下出来，整个人都轻飘飘的，肖白微微弯腰，黑发白肤，似乎要贴上来了。

像梦一样。

他没吻他，他坐着，微微前倾，抱住了肖白。

“谢谢。”

-

“我们现在回艾斯市吗？”

“不。”爱丽丝坐在副驾驶看窗外快速掠过的风景，“等消息。”

尹鹿：“什么意思？”

爱丽丝翻个白眼：“求你别这么笨。”

尹鹿不知道自己哪又笨了，自从两个人一起进了诡区，两个人的命系在一起，被迫一起上路，尹鹿不知道被说过多少次笨，显得他好像一个四肢发达的大马猴。

爱丽丝看了他一眼：“算了，开你的车去吧，在柳市停车休整。”

这比不说还要勾人。

尹鹿沉默一会，认真问：“你不会想干别的事吧，别扯上我们鹿家。”

爱丽丝：“你能闭嘴吗？”

尹鹿：“你先回答我。”

爱丽丝扶额：“不会。”

尹鹿：“哦。”

-

在向水昏迷的时间里，肖白已经带着向水赶路了，现在往南走，还没有到寄生体泛滥的区域。

他们没有再提过有关摩尔曼斯克和卡米尔的事情。

因为也不再赶时间，他们经常宿在路边的房间里，而不是睡在车上。

8月17日早。

肖白把他从床上抓起来：“起来吃饭。”

向水张嘴就是调戏：“小美人亲我一下我就起。”

肖白：“油腻。”

论两个不会谈恋爱的谈起恋爱是什么样子。

抱抱亲亲都要红透了。

向水没想到肖白还真的亲了一下。

不过不像之前肖白的梦里那么激烈，最多就是碰碰，向水一推肖白就走了。

完全没之前梦里那么犯神经。

向水吃着饭还要盯着他。

他觉得肖白很能装，在梦里那么放肆，还敢给他戴项圈，到现在，亲一下就脸红脖子粗的。

肖白：“好吃吗？”

向水：“好吃。”

向水觉得这个味道有点奇怪，像是加了点山药，但是他没吃到山药。

肖白：“你盯着我干嘛？”

向水：“你是不是瞒我了一些事？”

肖白跟狗一样凑过来了：“宝儿，我怎么可能瞒着你呢？！”

再往南走，大概三天的时间就会遇到寄生体了。

上了车，他突然想起来自己身上还有肖白放的定位器。

“有人。”肖白停了车。

向水：“大概是拦路的，这样的人很多。”

肖白：“不是，像诡区降临。”

肖白把车停下，前面那货车司机跑过来，一张脸上黢黑，有不少的皱纹：“前面这条路只能用我这辆车走，不然一路上有不少东西会上车杀你们的。”

向水：“车上还有别人吗？”

“有啊，我这一趟至少要载十个人，现在正好八个。”货车司机催促，“这条路上东西可多了，你不坐我这车，是过不去的，你是要去无异市吗？去的话坐我的车绝对没问题。”

肖白答应了：“可以，你要什么？”

货车司机一看答应了，搓搓手：“给点吃的吧，我家还有个小姑娘要饿死了。”

肖白：“好。”

货车后车厢里果然还有八个人。

有个人有点眼熟，在与他对视的一刻，对方就惊喜地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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