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钱大会定于二月初七申时开启,地点在侠客堂的前殿大厅。
二月初六晚上,吴鹤龄邀请了恶人谷的郑括、光华园的杨光、天龙寨的余多友、白水宫的李元晃来到侠客堂前殿的聚会厅。郑括、杨光、余多友作为各门派的头领,同时也是王咏的好友,平日里出行极为谨慎,即便只是聚会,也都各自带了一两个侍卫。众人落座后,侍卫们便整齐地站在他们身后。
侍女们不停地穿梭忙碌,将美酒佳肴摆满了桌面。可此刻,每个人的脸上都笼罩着一层凝重的阴霾。吴鹤龄深知他们都是王咏的挚友,听闻王咏被杀的消息,心中必定愤懑难平。
吴鹤龄缓缓站起身,端起酒杯,朗声道:“吴某先敬各位一杯。”
三位头领也纷纷起身,端起酒杯。
吴鹤龄接着说道:“最近帮会事务繁杂,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各位海涵。”
“香主,您太客气了。” 众人客气地回应道。
吴鹤龄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后坐了下来。见众人也都喝完,他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十年前,老夫在杏子林管理账务,接待各路江湖人士。承蒙诸位赏识,得以加入榆钱会,成为一名香主。老夫平日里甚少在江湖走动,结识的朋友大多都是榆钱会的兄弟。本想着到了这把年纪,便可安心养老,可最近帮会里接连发生了几件令人痛心疾首的大事。”
三人皆知他所指何事,全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第一件,便是招隐寺知难大师惨遭刺杀;第二件,则是白水宫王咏不幸身亡。想必诸位都已有所耳闻。” 吴鹤龄说着,目光依次扫过众人。
三人纷纷点头,表示听说过此事。
吴鹤龄神色悲愤,说道:“知难大师心慈面善、谦恭儒雅,王咏贤侄爽朗大方、乐善好施,二人皆是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却惨遭贼人毒手。我们身为榆钱会的子弟,怎能不为他们报仇雪恨?”
李元晃听到此处,猛地一拍桌子,大声说道:“香主大人,我们等的就是您这句话!”
吴鹤龄微微点头,看向李元晃,说道:“事已至此,李元晃,你便将侦查的结果告知各位吧。”
李元晃站起身,一脸严肃地说道:“刺杀知难大师的凶手名叫严欢,严欢被知行大师捉拿后,受到陈思谋和知行的诱导。后来,知行邀请我家主人前往醉生楼见面,便趁机行刺。据严欢亲口交代,这一切皆是陈思谋和知行共同谋划。”
“岂有此理!” 郑括怒目圆睁,猛地抬起手臂,狠狠捶在桌面上,“没想到七星堂的陈英烈竟如此卑鄙,为了夺取龙头之位,不惜残害异己,这种行径实在令人不齿!香主大人,您说,我们该如何是好?”
吴鹤龄看了看杨光和余多友,见二人同样满脸愤怒,心中暗自得意。他缓缓说道:“此事已知是七星堂的陈思谋和招隐寺的知行所为,这二人在各自门派中皆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我们切不可轻举妄动,更不能私自残杀,否则只会导致帮会分裂,陷入混乱。依我之见,最好的办法便是在大会之时,将二人的罪行公之于众,由十六个帮派的代表共同商议处置之法……”
郑括连忙摆手,说道:“这个方法恐怕行不通,大人。七星堂的陈英烈威信极高,倘若他成为龙头,又对陈思谋、知行加以包庇,只怕最后二人会逃脱严惩。”
李元晃也附和道:“我觉得此事恐怕并非陈思谋、知行二人敢独自所为,背后主谋极有可能是陈英烈。”
众人听了,皆默默点头表示赞同。
杨光面露担忧之色,说道:“可是,陈英烈毕竟是七星堂的坐堂,我们若贸然将他逮捕,必定会得罪七星堂,到那时,帮会恐怕真的要分裂了。”
郑括却一脸决然,说道:“如果七星堂的人敢胡作非为,我们便灭了他们!”
余多友连忙劝阻道:“这可万万使不得,帮会一旦发生械斗,便会自相残杀,定会引起官府的注意。”
吴鹤龄见几人争论得面红耳赤,心中愈发高兴。他的目的很简单,他与这几人并不熟悉,为了得到他们的支持,必须激化他们与陈英烈之间的矛盾。他们对陈英烈越是不满,便会越亲近自己。等得到他们的支持后,再利用王咏之死来打击陈英烈的威望,届时,必定会有更多的门派头领站在自己这边……
突然,郑括转头看向吴鹤龄,说道:“香主大人,您快说说您的看法。”
吴鹤龄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我想,这件事情陈英烈不可能毫不知情。此次龙头之争,陈英烈和王咏原本势均力敌,陈思谋、知行谋划刺杀王咏,必定经过了陈英烈的默许。”
四人听了,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郑括接着问道:“那该如何处置陈英烈呢?”
吴鹤龄摇了摇头,说道:“眼下想要处置他恐怕不太现实,他毕竟是七星堂的坐堂,没有新一任龙头的命令,我也无权擅自处置。当务之急,是惩治陈思谋和知行这两个罪魁祸首,他们谋划了这一切,必须受到严厉惩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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