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里，苏敏清刚用完早膳，福云就来报：“娘娘，袁四海求见。”

听到袁四海的名字，苏敏清总算想把江卿如想起来了。自从她“清醒”后，她一直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情，但却没有想起来。

“让他进来。”

片刻后，福云领着袁四海走了进来。

袁四海这次没有换衣服偷偷摸摸地来慈宁宫求见，而是光明正大地来到慈宁宫求见。

“奴婢参见皇太后。”

“起来吧。”苏敏清见他穿着正常太监的衣服，就知道江卿如肯定出了什么事情。“江卿如怎么了？”

“回太后娘娘的话，如太妃她疯了。”

正准备喝茶的苏敏清听到他这句话，端起茶盏的手停顿在半空中。她微微愣了下，随即放下手中的茶盏，语气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真的疯了？确定不是在装疯？”

“奴婢一开始以为如太妃是装疯，目的是为了躲避惩罚，但奴婢试探她几次后，发现她真的有些神志不清了。”袁四海一开始也不相信如太妃是真疯，觉得她是在装疯卖傻，所以一直在试探她。

这段时日，他和邓嬷嬷他们日日都在试探如太妃，看她到底是不是真的疯了。试探到今日，他们觉得如太妃是真的疯了。

“她现在整日里胡言乱语。”袁四海详细地向苏敏清汇报道，“一会儿神智在她还没有进宫前、一会儿神智又在她进宫后生下皇上的时候、一会儿神智又在她身为圣母皇太后的时候……”

江卿如一会儿一个样，说话语无伦次，神色癫狂。

听完袁四海的禀告，苏敏清微微皱眉道：“还有别的情况吗？”

“如太妃就跟冷宫那些疯掉的妃子一样疯疯癫癫的。”晚上，如太妃经常抱着枕头，把枕头当做皇上，哄枕头睡觉。要不然如太妃就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越贵妃饶了她。

“她吃食怎么样？能正常进食吗？”苏敏清不相信江卿如这么轻易发疯。

“如太妃不能正常的用膳，她连饿都不知道了。”

“她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哀家亲自去看看就知道了。”

“您怀疑如太妃在装疯卖傻？”

“你觉得她会这么轻易疯掉吗？”江卿如的身子非常康健，三番两次地被气得吐血，气的病倒都没有事。这次的事情就能把她气疯？

“走，哀家亲自去看看她。”

没过多久，苏敏清来到如太妃的宫里，就看到她正抱着枕头，哄枕头不要哭，乖乖睡觉。

苏敏清朝袁四海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下去。

袁四海和邓嬷嬷他们都退了出去，殿里只剩下苏敏清和江卿如。

苏敏清坐在桌旁，边喝茶，边看如太妃发疯。

如太妃好像没有发现苏敏清的存在，抱着怀里的枕头，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生气。

苏敏清安静地看着如太妃发疯，看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她什么话都没有说。

袁四海见苏敏清出来了，忙走上前来，关心地问道：“太后娘娘，您没有被如太妃伤到吧？”

“福云去把范院判叫来，让他给如太妃好好地把把脉。”

“是，娘娘。”

苏敏清没有留下来，而是先回慈宁宫了。

半个时辰后，福云带着范院判回到慈宁宫。

这时，苏玉瑶、姜太妃和皇后娘娘她们都在。

范院判向苏敏清禀告道：“太后娘娘，从脉相上看，如太妃的确疯了，但并没有完全疯，她还有些理智。”

“也就是说她时疯时清醒？”

“从脉相上看是这样的。”

姜太妃也不相信江卿如就这么疯了。她满脸怀疑地问道：“范院判，有没有可能，如太妃在装疯？”

苏玉瑶也认为如太妃在装疯卖傻，“有没有可能，如太妃吃了什么药，让自己的脉相看起来疯了？”

“如太妃的身子一向康健，不可能这么轻易就疯了吧。”皇后不相信如太妃疯了。

“臣没有听说能让人脉相看起来像是在发疯的药。”范院判闻所未闻，“但，可以用银针改变脉相，让脉相暂时看起来像是在发疯。”

姜太妃听到这话，斩钉截铁地说道：“那她肯定用银针改变了脉相。”

“姑姑，您觉得如太妃是真疯，还是假疯？”

“当然是假疯。”苏敏清一眼就看穿江卿如在装疯，“她演的太肤浅了，还有她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姜太妃好奇地问道：“姐姐，江卿如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忘记我见过真正的疯子。”苏敏清想到江卿如那拙劣的表演，发出一声嗤笑，“她忘记先帝是真正的疯子，而且非常疯。跟先帝相比，她的疯太表面了。”她可是见识过这个世上最疯狂的疯子，也深入了解过疯子的特性。

“姑姑，先帝的疯和如太妃的疯不一样吧。”

“姐姐，这世上没有几个人能像先帝那般疯吧。”

“都是疯，有什么区别？”苏敏清觉得疯子本质上都是一样的，只是疯的形式不一样。“既然她喜欢装疯卖傻，那就成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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