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先用鸦片酊让他昏睡。"李长风冷冷地说,"按我说的做,他能活。按你们的老方法,他三天内必死无疑。"
离开医院时,天边已经泛白。李长风站在台阶上,望着远处渐渐亮起的天色。赵德勋跟上来,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李长风头也不回。
"伯爷,那西班牙人...值得信任吗?"
李长风轻笑一声:"不信任。所以我明天会派十个我们的军医过来,跟他'学习'。"他特意强调了最后两个字,"顺便监视他。"
回到总督府,李长风召集了所有千户以上军官开会。会议室的长桌上铺开了马尼拉城防图,他用炭笔在上面画了几个圈。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设立三个军营。每个营驻兵五百,轮流巡逻。"炭笔又指向港口,"所有西班牙战舰残骸打捞上来,能修的修,不能修的拆了建码头。"
一个络腮胡军官皱眉:"伯爷,咱们不是要回大明吗?修这些作甚?"
李长风放下炭笔,环视众人:"谁说要回去了?"
军官们面面相觑。赵德勋小心地问:"伯爷的意思是...我们要长期驻扎在此?"
"不止是驻扎。"李长风指向窗外,"从今天起,马尼拉是大明的海外行省。你们——"他的手指划过每个军官的脸,"都将成为这里的开国元勋。土地、宅邸、奴仆,应有尽有。"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激动的议论声。李长风等他们安静下来,才继续说:"但要记住,这里的华人都是我们的同胞。任何人敢欺压他们,军法处置。"
"那...西班牙人和土着呢?"络腮胡军官问。
"活着的西班牙人全部贬为苦力,修城墙、挖水渠。至于土着..."李长风沉吟片刻,"派人去各个部落传话:交出参与屠杀的战士,其余人可以活命。归顺者,免三年赋税。"
散会后,李长风独自登上城墙。东方的海平面上,朝阳正喷薄而出,将海水染成金色。他深吸一口带着咸腥味的空气,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
十日屠杀,超过八千西班牙人、三千日本浪人和难以计数的土着丧命。巴石河一度被尸体堵塞,不得不派囚犯去疏通。圣奥古斯丁教堂的彩绘玻璃上,至今还留着飞溅的血迹。
复仇的快感来得猛烈,去得也迅速。现在占据李长风内心的,是一种奇怪的虚无感。他想起穿越前读过的一句话:"与恶龙缠斗过久,自身亦成为恶龙。"
"伯爷!"赵德勋的声音从城墙下传来,"有土着部落派人来投降了!他们带来了...礼物。"
李长风收敛思绪,快步走下城墙。总督府前的空地上,跪着十几个皮肤黝黑的土着,他们赤着上身,脖子上挂着贝壳项链。为首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面前摆着几个编织篮,里面盛满热带水果和风干的鱼。
更引人注目的是篮子旁边捆着的三个年轻土着,他们浑身是伤,眼神呆滞。
"他们说,这是参与...那件事的族人。"赵德勋低声解释,"自愿交出来赎罪。"
李长风走到老者面前,用刚学会的塔加禄语问:"部落名字?"
"马...马林杜克,大人。"老者匍匐在地,"我们...错了。求...饶命。"
李长风盯着那三个被绑的年轻人。其中一个突然抬头,用充满仇恨的目光瞪着他,嘴里叽里咕噜说着什么。
"他说什么?"
随军通译犹豫了一下:"他说...杀华人时,他父亲分到了两颗眼珠,很好吃..."
李长风面无表情地拔出燧发手枪,对准那个土着的眉心扣动了扳机。枪声在广场上回荡,另外两个俘虏吓得尿了裤子。
"告诉所有部落,"李长风收起枪,声音平静得可怕,"三天内交出所有参与过屠杀的战士,可以活命。藏匿一人,屠全族。"
老者连连磕头,额头都渗出了血。李长风转身要走,却又停下脚步:"等等。告诉他们,愿意归顺的部落,可以派年轻人来马尼拉学习...种地和医术。"
赵德勋惊讶地看着主帅,但什么也没问。
下午,李长风召集了马尼拉幸存的华人领袖。他们大多是当年屠杀中躲藏起来的商贾后代,衣衫破旧但气质不凡。最年长的是一位姓陈的老者,据说当年靠装死才逃过一劫。
"陈老,我想重组马尼拉议会。"李长风在总督府会客厅接待了他们,"十六个席位,华人占九个,归顺的土着三个,混血儿三个,剩下一个给...其他族裔。"
陈老手中的茶杯差点打翻:"大人...此言当真?"
"不仅如此。"李长风拿出一卷图纸,"我计划在这里建一座新式学堂,教孩子们读书算数。这里建一座医馆,由我的军医坐诊。还有,巴石河需要疏浚,我打算雇佣华人劳工,付银钱,不是征徭役。"
华商们激动不已,有人甚至当场落泪。陈老颤巍巍地跪下:"伯爷再造之恩,马尼拉华人永世难忘!"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