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兴平把自行车蹬得飞快,要是人一直发高烧的话,今晚上不去送药,三姨怕是坚持不过今晚上。
林金凤坐在后座,双手紧紧抓着车架,她急得都快哭了。
“表弟,再快点...”她声音发颤,“我怕娘撑不住...”
“放心!”
“有我在,三姨不会有事的。”
到了叶永安家,陈兴平把门拍得震天响:“叶老,救命!”
叶永安披着衣服出来,一看是陈兴平,连忙问:“咋了这是?”
“我三姨高烧不退,你给开点退烧药!”
叶永安二话不说回屋配药。
不一会,叶永安就提了好几袋药出来,“这药粉用温水冲服,膏药贴肚脐。要是还不见好,得赶紧送医院!”
“晓得了!”陈兴平把药往怀里一揣,蹬上车子就往三姨家赶。
三姨家住在邻村,骑了约莫一个时辰才到。
远远就看见院门上挂着白布,在夜风里飘荡。
林金凤看到这一幕。
“啊”地一声从车上跳下来,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娘!”
“我娘咋了……”
“娘!!!”
林金凤哭喊着冲进院子。
陈兴平也变了脸色,三步并作两步跟进去。
只见堂屋里摆着口薄棺材,钱枣正往棺材上系白布。
“奶!我娘呢?”林金凤急得声音都劈了。
钱枣回头一看,三角眼里射出两道凶光:“死丫头还知道回来?你娘在里屋挺尸呢!”
林金凤冲进里屋,只见她娘直挺挺躺在床上,脸色蜡黄,胸口却还在微弱起伏。
三姨的老公林志正站在一旁,畏畏缩缩得不行。
一看就是个废物。
林金凤看着还有呼吸的娘。
我娘还没死!
“娘!娘你醒醒!”林金凤扑到床前,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我带药回来了...…”
钱枣拄着拐棍跟进来,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丧门星!生不出儿子还糟践我家钱买药!早死早投胎!”
陈兴平听得火起,一把揪住钱枣的衣领:“老不死的!人还没断气你就挂白布?”
钱枣被拎得脚离了地,嘴里还不饶人:“关你屁事!她生不出儿子就该死!我儿子娶了她倒了八辈子霉...…”
“她早死早投胎,我给她准备棺材,也是对她好!她要是死了,我家儿子再娶一个,我闭眼之前还能看到他生个儿子!”
他妈的。
难怪这么急着挂白布催人死。
他们还想着给他儿子重新找个媳妇儿来生儿子!
妈的,钱枣他儿子都快五十了。
还有种生吗?
陈兴平听得一窝子气。
“啪!”
陈兴平一个耳光甩过去,钱枣干瘪的脸上顿时显出五道红印。
“你...…”钱枣捂着脸,浑浊的老眼里满是惊惧。
“你居然敢打我,来啊,老子一把骨头了,我不怕,你打死我啊!”
钱枣本来就要死了,挺着身板让陈兴平打,她还不信,这人居然敢打我!
“老子可不想打死你。”
“我拽着你打的,手机有分寸。”
“再敢咒我三姨一句,我让生不如死!!”陈兴平瞪眼看着她,拳头攥得紧紧的。
钱枣吓得直往后退,拐棍都拿不稳了。
见这死老太婆闭嘴了。
陈兴平去看三姨的情况。
林金凤已经烧好了水,正把药粉往碗里倒。
她手抖得厉害,药粉撒了一半。
“我来。”陈兴平接过碗,把药调匀了扶起三姨,“三姨,喝药..……”
三姨嘴唇动了动,药汁顺着嘴角往下流。
陈兴平急得满头汗,掰开她的牙关一点点往里灌。
钱枣在门口探头探脑,小声嘀咕:“糟践钱...…”
陈兴平猛回头,钱枣吓得一哆嗦,缩着脖子溜了。
灌完药,陈兴平把膏药贴在老人肚脐上。
林金凤拧了湿毛巾给她擦脸,眼泪止不住地流:“娘,你醒醒...…”
过了半个小脾气,三姨的呼吸渐渐平稳,额头也不那么烫了。
陈兴平松了口气:“见效了。”
林金凤跪在床前,抓着母亲的手不放。
陈兴平起身到院里,看见钱枣正偷偷摸摸往棺材上泼水。
“你干啥?”陈兴平吼了一声。
这人,是真想进棺材里躺着?
钱枣手一抖,水瓢掉在地上:“我...我擦棺材...…”
陈兴平冷笑:“三姨要是好不了,这棺材留给你自己用!”
正说着,屋里传来林金凤的惊呼:“娘!你醒了!”
陈兴平冲进屋,只见三姨睁开了眼,正虚弱地摸着女儿的脸。
钱枣扒着门框往里看,嘴里嘟囔:“赔钱货命还挺硬...…”
陈兴平抄起门边的扫把就砸过去,钱枣“嗷”地一声窜出老远。
你妈的。
七八十岁的人了。
身子骨居然还这么好。
果然是祸害遗千年。
天刚亮。
三姨终于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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