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子再出现时带了七个道士,八卦镜在农家乐门口挂了一圈。我正在杀鱼,抬头看见雪的脸色比案板上的鱼鳔还白。
"妖孽!"玄清子桃木剑一指,"今日我等便布下天罗地网!"
雪的长发无风自动,指尖凝出冰晶。我扔下菜刀冲过去,正好撞上飞来的符咒。黄纸贴在我脑门上,嗤啦一声烧起来,疼得我直跳脚。
"欢喜!"雪惊叫。
七个道士同时念咒,红线从四面八方缠来。雪挥袖冻住大半,却有一条缠住了她的脚踝——是我的裤腰带!这杀千刀的玄清子什么时候顺走的?
"以月华之名!"雪厉喝一声,漫天冰锥暴雨般射下。道士们抱头鼠窜,玄清子的道冠被钉在门板上直晃悠。
我趁机扑过去抱住雪,她浑身发抖像片风中的叶子。"没事了..."我刚开口,后背突然一凉——玄清子的桃木剑捅了个对穿。
血滴在雪的白裙上,像开了串梅花。她瞳孔骤缩,发间瞬间绽出冰凌。
"你们..."雪的声音突然变成三重回声,"找死!"
整个院子刹那冰封。道士们保持着逃跑姿势冻成冰雕,玄清子举剑的手结满霜花。我眼前发黑,听见雪带着哭腔喊我名字。
醒来时躺在医院,后背缠满绷带。雪趴在床边睡着了,长发盖着我俩交握的手。护士进来换药,看见雪的睫毛上结着霜花,吓得针头都掉了。
"你女朋友..."护士欲言又止。
"空调太猛。"我咧嘴一笑,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雪惊醒,手忙脚乱地帮我垫枕头。护士走后,她突然把脸埋进我掌心:"对不起..."
"值了。"我摩挲她冰凉的脸颊,"换你捅那牛鼻子一剑。"
雪破涕为笑,俯身要亲我,门突然被推开。王村长带着十几个村民堵在门口,脸色比雪还白。
"欢、欢喜..."王村长抖着手指向雪,"她刚才在走廊...手指结冰了..."
我心头一跳。雪僵在原地,发梢开始凝结冰晶。
"放屁!"我抓起苹果砸过去,"我媳妇发高烧不行啊?"
人群骚动起来。"我就说她不对劲!上次我家狗见了她就跪着走她从来不吃饭只啃胡萝卜"...流言像毒蛇吐信。
雪突然站起来,长发无风自动:"不错,我是妖。"
倒抽冷气声此起彼伏。王村长直接跪了:"姑奶奶饶命!"
"但我不害人。"雪的声音很轻,"只是...喜欢这里。"
村民们你看我我看你。卖豆腐的李婶突然尖叫:"我儿子上次发烧就是她路过治好的!"杀猪的张叔挠头:"她帮俺找回过丢的母猪..."
玄清子在走廊尽头跳脚:"妖言惑众!她迟早吸干你们精气!"
人群又动摇起来。雪垂下眼睛,轻轻挣开我的手:"我走。"
"你敢!"我忍着疼跳下床拽住她,"老子为你挨了一剑,你说走就走?"
雪眼圈红了。我转身对村民吼:"谁赶她走,以后别想赊账!"又指着玄清子:"还有你!再敢来,我让雪把你冻成哈尔滨冰雕!"
最终村民们嘟囔着散了。但当晚就有人往院里扔死鸡,玻璃被砸碎三次。雪整夜站在门口,像尊冰雕哨兵。
天亮时下起暴雨。雪突然发高烧——妖怪也会发烧?她蜷在床上发抖,皮肤下像有冰河流淌。我抱着她冲进雨里,诊所却全都关门。
"去...姑射山..."雪气若游丝,"守山人...能救我..."
我二话不说包了辆车。司机听说要去姑射山,头摇得像拨浪鼓:"那地方邪门!去年五个驴友..."
我甩出一叠钞票,司机立马闭嘴。
山路颠得我伤口崩裂,血把座椅染红一片。雪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有次突然掐住我脖子:"人类...都该死..."下一秒又哭着给我止血。
车只能开到半山腰。我背着雪往上爬,暴雨把石阶浇得像镜面。雪轻得像片云,呼出的气却重得像铅块。
"欢喜..."她忽然在我耳边说,"知道姑射山传说吗?"
"啥?妖怪专吃帅哥?"
雪虚弱地笑了:"人妖相恋...必遭天谴..."
我脚下一滑,差点栽进悬崖。抓紧岩石喘了口气,我扭头亲了亲她滚烫的额头:"那老子就当第一个打破天谴的人类!"
雪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冰碴子把我后颈划出血痕。她开始说胡话,一会儿是古语咒文,一会儿嚷着"师父饶命"。我心脏疼得像被铁钳夹住,只能加快脚步。
黄昏时分,暴雪取代了暴雨。我几乎看不清路,全凭雪偶尔的指引前进。靴子早就湿透,脚趾失去知觉,后背的伤口又冻又疼。
"到了..."雪突然说。
我抬头,看见一座冰晶宫殿矗立在绝壁之上——扯淡!五分钟前这里还是乱石岗!
宫殿门口站着个穿兽皮的老头,胡子长得能当围巾。"三百年了..."老头叹气,"又一个为人类犯傻的小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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