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的名字在族谱上只剩下一个淡淡的轮廓。
"这是'除名咒'。"娇娇的手指颤抖着抚过族谱,指尖沾上了墨迹,"苏青不是普通的羽衣卫,她是'除名者'..."
我这才注意到,族谱上其他页也有被除名的痕迹——至少七个名字只剩下模糊的印记,每个被除名者旁边都画着一根羽毛标记。
欢喜肩上的羽毛突然立起,像被无形的线拉扯着指向东厢房。那里,苏青的窗户亮着诡异的绿光。
"她到底要什么?"我握紧拳头,银指甲刺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娇娇突然抓住我的手腕:"芳芳,听好。白羽的分魂术有个致命缺陷——"她咳出一口血,血中混着金色鳞片,"他带走的是纯净妖性,留在你体内的是..."
族谱突然自燃,火苗窜起一人多高。在火焰中,我看到一个画面:白羽站在悬崖边,怀里抱着那个发光婴儿,而悬崖下是无数的羽毛尸体。
"...是执念。"娇娇的声音变得缥缈,"对人间、对农家乐、对...你的执念。"
欢喜猛地拉开房门,寒风裹着雪花灌进来。院中的桃树已经完全枯死,树干上裂开一张人脸般的纹路,正无声地尖叫着。
东厢房的门开了。苏青赤脚站在雪地里,白色睡袍下摆沾着血迹。月光下,她的影子分裂成三个——一个无头,一个多翅,最后一个竟然是娇娇的模样!
"时间到了。"苏青的声音变成三重和声,"月蚀开始。"
天空中的满月突然缺了一角,像被什么咬了一口。我的银指甲疯狂生长,转眼就变成了十根银色利爪。更可怕的是,我能听到整座云山的"声音"——树木的呻吟、岩石的私语、甚至积雪下冬眠动物的梦呓。
"芳芳!"欢喜想拉住我,却被我指甲划伤。他的血滴在雪地上,竟然开出小小的红花。
苏青笑了:"看啊,守山人的血还是这么美味。"她脖子上的疤痕完全裂开,露出里面层层叠叠的羽毛,"三百年前我杀光了守山一族,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
欢喜的表情变得陌生,他肩上的羽毛完全展开,形成半只翅膀的形状:"是你...灭了祝融氏?"
我突然意识到什么:"欢喜...你姓祝融?"
月蚀进行到一半,天地间笼罩在诡异的暗红色光线中。苏青的真身终于显露——她的皮肤下涌动着无数羽毛,每片羽毛上都刻着一个被除名者的名字。最中央那片金色羽毛上,赫然写着"白羽"二字!
"白羽的妖性本是我的收藏品。"苏青的四肢开始拉长,"没想到他逃到云山,还愚蠢地把妖性分给人类..."
娇娇突然冲上前,用衰老的身体撞向苏青。两者相触的瞬间,娇娇胸口浮现出与族谱相同的墨迹——那是她的真名正在被抹除!
"娇娇姐!"我想去拉她,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在原地。我的银爪自动刺向自己的心脏,仿佛被某种力量操控着。
千钧一发之际,枯死的桃树突然爆裂,树洞里飞出无数萤火虫。这些光点组成一张网,暂时困住了苏青。娇娇趁机挣脱,但她的左手已经变得透明。
"听我说..."娇娇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苏青要的不只是妖性...她要重启'羽化祭'..."
欢喜的羽翼完全展开,原来那不是羽毛,而是由火焰组成的翅膀!他挥翼扫过雪地,积雪瞬间蒸发,露出下面古老的符文——整个农家乐居然建在一个巨大的祭坛上!
"祝融氏世代守护的...是阻止羽衣卫复活的封印。"欢喜的瞳孔变成熔岩般的金色,"白羽当年是自愿被封印在这里的!"
苏青已经挣脱萤火虫的束缚。她的身体膨胀到三米高,皮肤完全被羽毛覆盖,脖子上的疤痕变成第三只眼睛:"没错!白羽是最后的'祭品',而你们——"她指向我,"把他放跑了!"
我的银爪突然刺入自己胸口,但没有预想中的疼痛,反而抓到了什么东西——一团跳动的银光,里面蜷缩着缩小版的我。
"执念核心..."苏青贪婪地伸手,"给我!"
娇娇用透明的身体挡在我前面:"芳芳,选择吧!释放执念变成完整山灵,或者..."她看向欢喜,"用守山人的火炼化它。"
月蚀达到顶峰。在完全的黑暗中,我看到两个幻象:
一边是变成山灵的我,长着白羽般的翅膀,但眼中没有人类的情感;另一边是握着欢喜手的我,银指甲消失,但农家乐陷入火海。
"没有第三种选择吗?"我的眼泪变成银珠滚落。
娇娇的身体已经透明到几乎看不见:"有...但代价是..."
苏青的羽毛利箭般射来。欢喜用火焰翅膀抵挡,但有一支穿透防御,正中我的眉心。
世界突然安静了。
我站在一片虚无中,对面是那个发光婴儿——不,那是我体内的执念化身。
"你想救他们吗?"婴儿的声音是白羽的,"接受我,你就能拥有山灵的力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