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药的过程中,青松还不时回头看看老人,眼神里满是担忧。旁边帮忙的张伯小声提醒:“掌柜的,咱们最近也没剩多少药材了,再这么免费送,药堂都要撑不下去了。”青松却只是摆摆手,继续专注地称量草药,“人命关天,总不能见死不救。”
药抓好了,青松嘱咐那年轻人回去好好熬住。
年轻人看着这一幕,感动得泣不成声,拉着青松的手连连道谢:“大夫,您的大恩大德,我做牛做马也会报答!”青松只是笑着摇摇头,“快别说这些,先照顾好你娘。等她好了,再想办法好好过日子。”
夜色更深了,药堂里依然亮着温暖的灯光。青松疲惫地靠在椅子上,望着药柜里日渐减少的药材,轻轻叹了口气。但想到刚刚那老人转危为安的样子,他的嘴角又不自觉地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在这寒夜里,百草堂的这份医者仁心,如同一束光,照亮了贫苦百姓的希望。
然而百草堂的境况却不容乐观。开业首三日义诊施药,积攒了不少口碑,可此后登门的多是附近穷苦百姓:有的房屋被大雪压塌,家徒四壁;有的在重建时砸伤腿脚;还有人因换季感染风寒,个个掏不出诊金。青松与哑弟医者仁心,不论贫富一概救治。幸而前期药材多从家中带来,米面粮油也由徐掌柜接济,但一个月算下来,医馆竟没有落下一两银子。
看着四个学徒、抓药老者勤恳的身影,再算算众人的口粮开销,青松握着账本,愁云满面。医馆没了进项,往后的日子该如何支撑?这"赔本掌柜"的担子,压得他辗转难眠。
夜幕沉沉,百草堂内烛火摇曳。青松将何三与哑弟,抓药的张伯唤至堂内,望着账本上的亏空数字,喉头发紧:"实不相瞒,这整月下来分文未赚,下月的口粮还没着落......"话音未落,何三不以为难,从怀中掏出五两银子拍在桌上:"哥,别愁!我刚领的月钱,先拿去买粮!救人积德的买卖,哪能总亏本?就当交学费了!"
青松眼眶微热,正要推辞,哑弟已接过话茬:"哥,明日我带四个帮工进山采药,药库里的存货撑不了几日,总靠买不是办法。"一旁的张伯面露愧色,搓着手道:"掌柜的,我们有饭吃、有床睡,这月钱......不要也罢。"
青松攥着银子,心中五味杂陈:"先记下这笔工钱,这五两银子得紧着买药材和口粮。哑弟,明日带孩子们去常走的山头,千万别涉险。姜汤还得接着熬,不少人就指着这口热乎的......"烛火在众人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映照出几人眼底共有的坚定——纵使前路艰难,这悬壶济世的灯火,总要守下去。
五两银子在药铺掌柜手中不过几味寻常药材的价钱,青松咬咬牙,只买了两袋糙米和些蔫黄的青菜。他嘱咐两个小丫头:"往后一日只炒一个菜,咱们将就些。"望着灶台上寡淡的菜色,他心里没底——这样寅吃卯粮的日子,究竟还能撑多久?但每当看到那些裹着破布、捧着空碗来求医的百姓,他又怎忍心拒人于门外?幸而何三仗义,将全部积蓄倾囊相助,才勉强续上这艰难的生计。
翌日破晓,哑弟带着四个孩子踩着晨露进山。山径蜿蜒,他们初来乍到,对地形尚不熟悉。好在初春时节,草木萌发,众人手脚麻利,从日出忙到月升,五筐草药堆得冒尖,总算是解了燃眉之急。可往后的日子更显棘手:若让孩子们独自上山,怕是连寻常草药都认不全;若全靠哑弟领着,医馆内又缺了人手。权衡再三,他每日只带两三个孩子外出,留一人在馆内打杂。
就这样,百草堂在捉襟见肘中熬过了半个月。清晨的药臼声、午后的问诊声、黄昏的煎药香,交织成一曲艰辛却执着的生存之歌。
青松头一回执掌医馆,方知当家度日的艰难。往日瞧着柴米油盐不过寻常物件,如今每一笔开销都似重锤,敲得他心口发疼。他与哑弟日夜操劳,却总在收支间捉襟见肘,愁绪如藤蔓般缠住心头,夜夜辗转难眠。
所幸近来偶有零星铜板入账,虽只够买几把蔫青菜,却也能稍稍缓解伙食的困窘。可每当瞥见两个小丫头盯着菜碟发怔的模样,青松便觉愧疚难当。她们跟着自己,再没了往日顿顿热乎饭菜的日子,清汤寡水的三餐,让原本灵动的眼睛都蒙上了灰。他攥着账本的手微微发颤,暗恨自己无能,既想悬壶济世,却连身边人的温饱都难以周全。这份煎熬,比任何疑难杂症都更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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