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陆陆续续驶入王都。
以往平静的都城,这几日都是人潮。
各国的马车带着各自的标志,驶入王都那日,百姓齐齐在两道围观。
其中某一家小酒馆二楼,靠窗的位置。
少女懒洋洋靠在窗棂,单手执盏,红裙衣摆处金线绣着的火烈鸟贵气非凡,乌黑长发用一根玄色丝带高高束起,随着品茶的动作,发尾在腰间轻晃。
齐国的马车驶过楼下时,一双修长的手撩开窗帷。
车中公子抬眸。
楼阁雕栏处,少女正垂眼向下望来。
两道目光碰撞,一个高傲又冷漠,一个温润又似寒冰。
但都有种独属于上位者的贵气与审视。
公子齐——齐华。
玉衍太女——关雎雎。
两人同时在心底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马车离开这处茶楼,悠悠前往象征着中央君权的阕王宫。
紧接着,就是其他三个国家的质子和使臣。
“太女,晚宴快开始了。”身后的侍卫恭敬低头。
关雎雎淡淡嗯了一声,放下杯盏,拿起桌子上的金色面具,戴在脸上。
天色渐渐暗下去,王宫各处亮起了烛光。
因为王宫只有王上王后和公主一家三口,所以冷宫几乎荒废,此刻一个无人在意的角落,狗洞里钻出一个人影。
出来的人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鬼鬼祟祟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侍从服饰换上。
“玉衍太女?”欧阳邝拿出怀中的画册,仔细确认一番不会忘记后,就将画册塞到草丛里,然后走出冷宫,混进御膳房里。
今日各国来使的会面,厨房忙得火热朝天。
根本无人在意突然多出的一个人,就算觉得眼生,也只是以为是从其他宫调过来帮忙的。
“小心点,这是给太女的。”一个掌厨叮嘱负责给太女送餐食的侍从。
欧阳邝眼神一亮。
眼神一直望向那边,狡猾的眼神中不知道在打着什么小算盘。
九霄殿内。
所有使臣和质子都到达,此刻看似在欣赏着歌舞乐器,但所有人心知肚明,皆在等一人。
最上首的阕王端坐于玄金王座,王后一袭素袍,发间连象征王权的凤钗都未佩,只沉默地垂眸盯着案上。
即使如今王室的威严渐渐复苏,所有人开始维持表明的尊敬,但是阕王和王后并未很高兴。
因为玉衍公主的到来,就说明他们的女儿玉容公主早就死在了上吊那日。
“玉衍太女到——”
随着传报声响起。
殿门处,一道身影徐步而来。
玄红华袍逶迤及地,腰间挂着一枚墨中透血的玉石,似弓又似月牙。
她发挽高髻,行动间自成一派大气尊贵,半张脸被金色镂空面具遮住,而那双本该含情潋滟的桃花眼,此刻用玄青重彩勾勒,衬得肤色白皙如冷玉,双眸幽深如古井。
众人屏息凝神,随着最上首的阕王站起行礼弯腰,所有人才恍然跟着匆匆站起来。
“拜见太女。”
太女之位,等同储君。
但是阕王这个名义上的父王却对她行礼,看似荒唐,但是众人都知道她真实身份,所以不会觉得不妥。
至于她为什么不直接登基而是愿意用太女之位,行君主之权,就无人得知了。
总归殿中所有人,都没有这位复活的祖宗身份尊贵就对了。
站在众侍从身后的欧阳邝想看一眼这位太女,但是被丛丛人影挡住,自己只能看到一个尊贵的裙摆。
“起——”
少女清冽又尊贵的声音响起。
殿内慢慢恢复了歌舞升平。
但是相比适才,如今多了不少暗潮涌动。
关雎雎就坐在那里,任由所有暗戳戳打量。
但是有一道目光实在是热烈且毫不遮掩,她眯了眯眸子,扫过站在侍从堆的一个低头男子。
她手指敲了敲膝盖,若有所思。
突然,征国的使臣趁着歌舞退下,走了出来。
“征国使者古卢拜见太女。”
女子目光轻轻落下,却好似带着万钧之重。
她的声音响起,“歌舞未毕,使者何事?”
按照流程,应该是等表演结束才是各个诸侯国进贡。
其实诸侯国向王室缴纳贡品是传统。
但是自从王室衰败,已经有近百年未有进贡了。
此次质子入王都,她也让所有诸侯送上往年的欠下的贡品。
这自然是一笔大数目。
“我们质子擅长祭祀之舞,特意为太女献上,还望不弃。”古卢的话音落下,其他诸侯国的使者脸色都不好看了。
齐华脸上不动声色,惠国和初国的质子表情就有些扭曲了。
征国人什么意思,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玉衍公主底细还没打探清楚,就直接献媚,还是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明眼人谁看不出来,这是打着让征国质子和太女结为同好的打算。
“哦?那便看看吧。”女子似乎很感兴趣,手撑着下巴。
鼓声渐起,厚重的咚声在殿内回荡,紧接着就是清脆的青铜敲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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