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今夏说道,“老班主赐此名字给你们,是想告诉你们,美好的事物并非轻易可得,要不断去努力才行,你们呢?是怎么做的?”
陆绎听得袁今夏如此说,不禁多看了小丫头几眼,暗道,“她竟然能一语道破玄机,放在其他人心里恐怕未必会这样想。”
“十年前,老班主得知自己身患重病,将不久于人世,便想在我二人当中挑选一个继任班主,”赖春生说到此,长长叹了一声,“都是名利害人啊,我与云遮月当时同为台柱子,所有师兄弟和师姐妹们都看好我们俩,但在谁能继任班主一事上,却产生了分歧,各执一理,老班主也很无奈,一时下不了决心该如何选择。”
“那你们自己呢?又是如何想的?”
“我与云遮月从小就在一起,感情一直很好,我虚长他一岁,他唤我师兄,若依古训,我自然担得班主,可是若论感情,他如果被老班主选中,我也会支持他。”
“恐怕没这么简单吧?”
“官爷说对了,事情果然没有这么简单,有一日,我提着酒,兴冲冲地去寻他,原本想和他叙叙情谊,可他却说,他明日还有一场戏,喝酒会坏了嗓子,还说我是故意的。我憋了一肚子气,就走了。”
“你该不会忌恨上他了吧?”
“官爷说笑了,如此小事还不至于,只不过心里有些堵得慌罢了,第二日,我便去听他唱戏,我刚走进后台,便听见他正与他的贴身琴童说话,他说得了些好茶,让他的琴童给我送一些去,还特意叮嘱让琴童亲自泡一杯给我喝,我乍听之下还暗自开心,心想终归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他事事都不会忘记我。”
“难道他在茶里作了手脚么?”
“官爷猜得没错,我当时意识到不对,便没与他打招呼,迅速离开了,不久,琴童果然来找我,如他所说,定要亲自泡上一杯与我喝,我暗地里偷偷瞧了,琴童往里加了些东西,我当作不知,对琴童说我累了,休息一会儿便喝,让他先走。”
“然后呢?”
“我寻了一只猫,将那茶给猫灌了,只一会儿的功夫,那猫便翻着白眼死去了。”
“好歹毒的手段,不过,他就不怕事情败露么?”
“他早已想好了对策,一旦事情败露便全部推在琴童身上,那个琴童从我这里回去后,便莫名地消失了,我当时对他失望之极,他既然如此狠辣,那就莫怪我无情,我由怒生恨,便也想到了一个计策。”
“你也想杀了他?”
“不,我还没他那般 Chu 生,我托熟人搞到了一种药,这药一旦喝下去,便会失声。”
“你倒看高了自己,对一个伶人来说,让他失声无异于杀了他。”
“我已顾不得那么多了,他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当我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有些惊愕,我假意平静地对他说,刚刚睡着了,他送去的茶凉了,便没喝,但我不能辜负了他一番好义,便将茶带来,与他一同品尝。”
“他就没起戒心么?”
“我是当着他的面,将他送与我的茶包打开,放在杯中,他自然不会疑心。”
“那你又是如何下了药的?”
“我事先将那药粉藏于指甲中,添茶时趁机抖落到他杯中。”
袁今夏叹道,“你这么有心机啊,啧啧啧!”
“看着他饮了茶,我便走了,事后,我便听说,他突然失了声,再也唱不出一句来了,我虽然暗自庆幸和得意,却也觉得罪孽深重,心里觉得十分愧对于他。”
“为夺班主之位,是他先对你起了杀心,你为何还觉得愧对于他?”
“毕竟我还活着,就如刚刚官爷所说,他失了声音,对于伶人来说,无异于失去生命。”
“那后来呢?”
“我正沾沾自喜,以为从此以后再也无人与我争夺班主之位了,可谁想到,老班主却四处托人,请郎中,为他医治,却迟迟不肯将班主之位传与我,我那时便明白了,原来老班主一直看重的是他,想传位的也是他。”
“也难怪,你这么有心机,老班主当是知晓的。你不甘心,于是,你便动了杀心,将云遮月杀了?”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赖春生慌忙摆手,“官爷,不是我杀的他。”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云遮月是如何死的?”
“过了月余,我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儿,老班主命人将戏台后的帘幕移动了些许,让出了三尺左右的距离,我当时不解为何要这样。”
袁今夏扭头与陆绎对视了一眼,暗道,“大人果然慧眼,先前便已猜到了,竟是丝毫不差。”
“之后发生的一件事,更令我大为震惊,云遮月竟然又能唱了。可是我曾经问过,那药一旦服了下去,失了声音,经过医治有可能勉强说话,但想要再唱戏是万万不能的。”
“也许有人就将他治好了呢?这世间的怪事很多,有很多是说不清的。”
“不,绝不可能,我当时用量很重,绝不可能治好的,于是,我便暗中观察,终于让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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