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见袁今夏眼神中的真诚,一时竟不忍戏弄了,便说道,“我在《洗冤集录》里得到了启发。”
袁今夏眼睛一亮,“大人也看这本书的?”
“怎么?袁捕快也看么?”
“当然,这是我成为一名捕快后,师父送我的书,他说,这本书里记载了许多奇案,嘱我有空闲时定要认真读一读,学一学。”
陆绎露出赞许的神色,问道,“你可都读懂了?”
“没有,”袁今夏拉着长音,“大人知道的,那书上记录的本就是些离奇怪案以及破解之法,若要提炼其中精髓,再加以灵活运用,可不是短的时日便能做到的。”
“你为何对破案这么感兴趣啊?”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为了生计吧。”
“生计?”陆绎颇为不解。
“算了,不说这些了,”袁今夏似乎勾起了些心事,便转移话题说道,“大人,现在来看,周显已是被人所杀,那凶手又是谁呢?他又为何要致周显已于死地?难道是怕他说出什么来么?还是觉得他已然没有利用价值了?”
“那就要查一查了。”
“怎么查?”袁今夏话音刚落,突然发现陆绎袖子上沾了一条白色的细丝线,应是刚刚在停尸间沾染上的,便又说道,“大人别动,”说着伸手去捏丝线。
陆绎嫌弃地躲开。
袁今夏没捏住,抬头看向陆绎,见陆绎满脸的嫌弃之色,便说道,“我是为您好,这里沾了脏东西。”
陆绎又躲了一下,说道,“你刚刚验过尸体。”
“那大人刚刚不也是拿过我用的镊子?”
陆绎瞪了袁今夏一眼,又嫌弃地看了看自己的袖子。
袁今夏小声嘟囔道,“嫌弃我?我还没嫌弃你呢,”看到陆绎瞪着自己,便马上笑道,“扯平了。”
陆绎叹了一声,正要向前走,袁今夏突然说道,“大人您看,那不是孟海吗?”
陆绎向前看去,见孟海正悠哉悠哉地在街上走着,便微微蹙了眉,说道,“竟然这般逍遥?叫他过来,我有话问他。”
袁今夏应声跑过去,将孟海叫到近前。孟海有些战战兢兢,不待陆绎问便先开了口说道,“大人,小的今日身子不太舒服,是告了假出来的,要去看看郎中。”
陆绎明知孟海在说谎,却没有戳穿,问道,“你在扬州府衙大牢任事多久了?”
“回大人,小的年轻时就在大牢里做狱卒,后来做到牢头,再后来做到典狱长,已经足足有二十个年头儿了。”
“这么久了,见识的一定很多了?”
“是,那是……”孟海略显得意,可话一出口便觉不对了,忙又改口道,“没有,没有,小的是一时妄言。”
“你不必慌张,我且问你,如周显已这般死亡的情形,以前可曾有过?”
袁今夏在一旁听着,暗道,“难道陆大人怀疑周显已的死是扬州官府所为?”
孟海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回道,“绝对没有,大人,牢里的犯人不是吃喝等死的重犯要犯,就是一些混日子等着放出去的鸡鸣狗盗之辈,但凡有一些心胸狭窄想不开的,那顶天也就是饿死、一头撞死。”
“还有饿死,一头撞死的?”陆绎眉头紧蹙,声音变得犀利起来,“这么说你们平日里经常虐待犯人了?”
“啊?没没没,”孟海吓得连连说道,“真的没有,真的没有,都是犯人自己作践自己,大人明察。”
陆绎目光依旧犀利,盯在孟海脸上,说道,“你再好好想想。”
“呃~这……”孟海冒了一脑门的汗,抬起胳膊用袖子抹着汗,突然像想起什么来,猛地抬头说道,“大人,小的想起一件事来,有个人的死与周显已的死亡情形极为相同。”
“什么情况?仔细说说。”
“十年前,小的还是牢头,当年有个戏班子叫春喜班,”孟海说到这里时,袁今夏不由得眼睛一亮,向前凑近了一步。
“春戏班在扬州非常有名,戏唱得极好,尤其是那个台柱子,场场叫座,每次有他上台,那定是场场爆满,尤其出了一个戏叫什么,什么……”孟海一时想不出,敲着脑袋,袁今夏提醒道,“是第一香么?”
“对对对,袁捕快真是有见识,就叫第一香,那个台柱子唱红了第一香,名声更是大噪,可惜没多久他突然死了。”
袁今夏问道,“怎么死的?”
孟海摇头,“都说那个台柱子死的蹊跷,他死的模样,小的刚刚想起来,与周显已一模一样,当年抓了许多戏班子里的人进来,可都没问出什么来,便都又放了,处理尸体时,小的也是无意中看到了,所以才有印象。此案已成为悬案,十年了,当年出了事后,春喜班便离开扬州了,后来也无人再问了,此案便也就不了了之了。”
袁今夏看向陆绎。陆绎点了点头,说道,“好了,你去吧。”
孟海离开。袁今夏才说道,“大人,看来此事不是传说,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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